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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淳不是文臣说不来那些大道理,但是他又给冯相加了一码。
这便是冯相的吏部,吏部尚书虽然空缺,但是吏部上下官员依旧是冯党。
现在就看蔡首辅如何抉择了,他要是真心想户部出钱,工部修水利,就得让步让冯相的吏部加入进来,否则这事免谈。
蔡首辅看了魏候一眼,魏淳是武将,不涉文臣之争,今日是怎么了,会在这个时候插一句。
司宴眸色渐渐幽暗起来,随后抬手问冯相和蔡首辅。
“两位以为,魏侯说的如何?”司宴语气有些冷。
冯相立刻就改了口风:“魏侯所言亦可,也是为国为民之事,臣不该如此阻拦蔡首辅。不如就依魏侯所言,由户部拨款,吏部出人,工部拿出章程来,大家同心协力来办了这事。”
蔡首辅一口牙差点咬碎,他提起修水利,可是有缘由的,不然谁会提这出力不讨好的活。
修水利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事,全程办下来吃力不讨好。办的好,是利国利民,你应该做的。办的不好,说你废物一个,不堪大用。
可是这中间油水很多,随便抽个一成两成的,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就是奔着那“一成,两成”去的,如今吏部要是有人插一脚进来,他就得碍手碍脚,不好施展。
“冯相所言,臣认为极好!”蔡首辅不得不应下,不然双方不得善了,还是把这件事提上议程为好。
“那便依众位卿家所言!”司宴一言定下。
“还有什么事?”司宴定下以后,目光落到徐瑾年身上,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徐瑾年这个时候才站了出来,手持奏疏,双手过头,双膝缓缓跪地。
“臣,大理寺少卿徐瑾年为民请命!”徐瑾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为民请命,这四个字,可是很重的。这四个字一出,朝中文武百官纷纷看向跪地的徐瑾年,随后耳边便是议论四起。
“肃静!”窦玉听见这嘈杂的声音,立刻高呼。
百官肃静,司宴则起身,下了一步台阶,表示出对这份为民请命的折子的尊重。
“臣近日接到一名女子的诉状,状告当朝礼部尚书,伙同他人,参与人口贩卖,逼良为娼,行贿受贿,助纣为虐。等,数十条罪状。条条大罪,罄竹难书!”徐瑾年说着便捧高奏疏。
群臣哗然,礼部尚书立刻就跳了出来。
“徐瑾年,你污蔑本官!”礼部尚书指着徐瑾年便骂。
骂归骂,林建还是心虚的很,昨夜大理寺和京畿九门都去搜过教坊司,那个叫苏娆的女人又不见了,必定是其中一方势力带走了。
林建连夜去找蔡首辅商议,蔡首辅让他不要慌张,正常上朝,咬死不认。
林建以为无论哪一方的人带走了那个女子,都会来谈条件的。毕竟自己朝廷的二品大员,手握重权,到时候一切都是好商量的,没想到遇到徐瑾年这种刚正不阿的人。
这时,窦玉快步走下去,拿过徐瑾年手里的折子便呈向司宴。这才是今天重要的事,不可耽误。
司宴看完徐瑾年的奏折,伸手就把手里的折子扔了下去,砸的一声响。
“陛下,息怒!”冯相约摸已经猜到是什么事,立刻跪了下去,低头喊着息怒,心里却是一点害怕也没有,甚至有一些幸灾乐祸。
见到冯相跪地,群臣也纷纷跪地,只剩一个魏淳还站着。
“中书令,何在?”司宴平复心绪,随后开口。
张择芳立刻爬了出去,跪到司宴能够看得到的地方:“臣在!”
“你看看,你看看!这便是你管理的中书省的礼部!”司宴转身又回到龙坐上,坐了下来。
张择芳吓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后颤巍巍爬了过去,拾起折子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一看张择芳险些就吓得当庭昏死过去。
“陛……下……陛……下,臣……!”张择芳一时间话都说不利索。
“林建,你来说!”司宴直接喊出林建的名字。
林建迟疑一下,也爬了过去,接过张择芳手里的折子,看了片刻,立刻俯身趴地。
“臣冤枉,请陛下明查!”林建喊得格外大声。
“明查是吧!”司宴点头:“好!徐瑾年!”司宴喊了一声徐瑾年。
徐瑾年立刻应:“臣在!”
司宴整理一下衣袖:“着你与魏侯,一起来查这件案子。”
“是!”徐瑾年低头。
魏淳不知道司宴为何点了自己的名字,有些迟疑,但是随后也反应过来,低头称是。
冯相此时还有一些暗喜,毕竟这礼部可是蔡首辅的礼部。
“陛下!”蔡首辅想着要出言缓和一下,但是司宴直接给了蔡首辅一个眼神。
蔡首辅看着司宴那个眼神,立刻把话咽了回去,心里一凉。
刚刚司宴直接就是下令,这事并没有询问群臣,根本不给群臣反应的时间。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礼部他保不住了。
冯相也看到了司宴那个眼神,前一刻心底的高兴,瞬间荡然无存。他好像也入了司宴的一个局,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局,至于结果是什么,谁都还不知道。
魏淳不明白司宴为何会让他来办这件事,一个徐瑾年不够吗?
司宴要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以此为契机,肃清朝堂。至于怎么肃清,就看这件案子能查成什么样,牵扯多少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