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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有人说魔修要来犯?往来甬道之间的通行记录在各个门派的柱石上都是清晰可见,何来魔修,又怎会有魔气让人染上。”男人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微冷的声音中却也让越沧听出几分嘲讽,“或许真有那个幕后之人,却也绝非是魔修。以魔修性子,径直大举来犯,用魔气强行沾染上年轻弟子,不比这阴谋来得更快捷有效?倒是你们,如此简单一个挑拨,便直接让沾染了魔气的弟子们一同去往那魔修之地,可是真心要引起两方争端?”
    越沧微顿,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暗芒。
    第44章
    男人微冷的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越沧的耳侧,话语之中的意思对上魔修之地的境况, 逐渐拼凑出个大概。
    仙修之地显然有魔气沾染上了不少弟子, 导致现在仙修之地一片混乱, 其中不少沾染了魔气的弟子便来了魔修之地,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中却也多出几个不属于那仙修弟子的气息。
    如果不是恰好他与那仙主之间还有着一层接触,两人都清楚对方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加上仙魔两方一直以来对于对方的偏见, 这个看上去简单的小计谋已然快要成功了大半。
    而那心想算计的人显然也不知道他不知为何能够听见谢清微的声音, 倒意外让原本因为两方不会联系而得以不被暴露的秘密很快便被揭露的彻底。
    只是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对于仙修之地和魔修之地两方都有着这样的恶意。
    越沧顿了顿,继续等待着那个尊严冷淡的声音。
    可直到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听见半点属于那个人的声音, 越沧才确定他能听见谢清微的声音不止需要他独处这个条件这么简单。
    有时他能听见的是谢清微对旁人的说话声,有时候甚至能够听见谢清微内心的一些话语。
    耳侧突然安静了下来,越沧倒还有些不适应, 但想到很快即将面对的那些只敢躲在幕后的谋划者,越沧还是决定好好调整一番。
    这些年来闭关的修为成果,他并没有夸下海口。对比曾经的他,那些通过天材地宝以及各种磨砺增长的修为已经完全炼化成为自身的一部分,加上那至少有金丹修为以上的灵气在体内。两者互不相犯却又互相排斥,对他本身没有半点影响,施展出去却是可以想象两种力量交互在一起的影响。
    他已经不需要再闭关锤炼什么, 眼下最需要的也不过是调养一番, 稳定最好的状态。
    换做以往, 他定然会选择通过冥想来吸收魔气,锤炼神识,但今日遇见了谢清微,却是感觉身体之中许多被压制了许久的小习惯挨个冒出头来。
    坐在那汇聚着魔修之地最为纯粹的魔气的阵法中央,越沧却是突然有些想闭上眼,像俗世的凡人那般睡上一觉。
    眼前隐约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之中的主角是一个少年,五官尚且稚嫩,却不难看出那位仙主的影子。
    依稀是少年模样的仙主斜斜地倚在一方软塌上与那副严肃冷漠的态度不同,此时的他是极为容易接近的,甚至可以说是柔软的。瓷白的肤色却并不显脆弱,恰恰相反,少年就那么懒洋洋地靠在那里,身上的气质却让人不自觉地放缓脚步,不敢轻易得罪。
    但那周身懒洋洋的气氛,十分有渲染力,让越沧心下也不禁想要同这个人一般,靠在舒服的地方,闭上双眸休憩。
    一时间对于这幅画面的出现,越沧反而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惊讶,心底的情绪已经比理智的分析要快一步弥漫开来,让他嘴角也不禁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洞府之外的长老们并不知他们期待着的尊上此时正在洞府之中,像一个凡人那样小睡。个个时不时地看向那洞府,却再也没有一人敢像先前那样擅闯越沧设置下的禁制。
    直到他安排下来的各项事宜都已经布置下去,诸位长老们你看我我看你,也终是没有决定出到底应该由谁去告诉尊上,这一个消息。
    越沧毕竟不是俗世的凡人,哪怕是这般尝试着小睡,他的神识也依旧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察觉到那些长老们三三两两地重新聚回到洞府之外,他便也睁开了眼睛,知晓他们是已经做好了基本的准备。
    就算有心要挫那些长老们的锐气,作为魔尊,他完全不出面也难免会给他们一些由头发难,更不必说他本身对于那个背后的势力就有些在意。
    只是刚等他整理一番,准备解开洞府之外的禁制,一道细微的声音便又是在他的耳畔响起。
    “安老,我们之间的事,您想来也是一清二楚的。”
    越沧听过这人嘲讽的话语,听过这人冷漠的言语,更是听过他安抚师弟师妹们时的温和,却是少有地在此时,面对这个名为安老的老人时,显出几分尊敬。
    不久前,对着宗门甚至是仙修界的那些人,这位仙主的语气之中也没有半点这般的意味。
    更不用提,当谢清微提到安老这两个字的时候,越沧心下便觉得这个称呼十分耳熟,想来也是他忘却的记忆之中的一部分。
    “那人看我长大,幼时亦师亦兄,年岁渐长,隔在中间的顾虑便更多了,不论是身份还是修为。说句实在的话来,哪怕是如今,能够成为仙主也不过是一个偶然的巧合,我心中却依旧不觉得我二者除却当年的几分情谊,还剩下什么,更不确定那份情谊之中,到底是孰种感情要更多一些。”谢清微少有说出这般长篇大论,只是他的声音淡淡,真正要表达的意思似乎又并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