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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了韩修平身后,一把抢过韩修平手中的帕子,而后怪声怪调地笑道:“哟,韩公子这是红鸾星发光,桃花朵朵开阿。”
    “王爷休要胡说,属下对陈姑娘并没有那种心思,”韩修平脸颊微红,却还是一板一眼地说道,“方才是她跑的太快,属下一会便去将这绣帕还给她。”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陈梦初虽然出身低微,但到底是小舟的陪嫁,你若真的有心,将她娶了去做个侍妾倒也不错。”
    韩修平有些恼了:“哪有未娶正妻便收小妾的道理?况且她小了属下快十岁,这嫩草属下哪有胃口吃?王爷莫要再打趣属下了,属下喜欢岁数长些的姑娘,断不会动这样小姑娘的心思。”
    景旼不肯罢休,依然戏谑而笑:“岁数长些的?洛京如你一般岁数的姑娘,早就嫁人了,哪里轮得到你来挑?”
    “属下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随便娶个人进门。”
    见他这样认真,景旼便觉得再打趣他也没什么意思了,随后便扫了一眼夺来的那张绣帕,上头绣着一双蝴蝶,想是陈梦初亲手绣的。
    这爱意表达得再明显不过了。
    宁王忽然福至心灵,脱口便道:“韩均灵,替本王找块素帕来和针线来。”
    第52章 绣帕
    韩修平稍稍一愣, 面上略有吃惊之色:“王爷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不是你与本王说的,”景旼白了他一眼,而后没好气道, “心意要袒露出来才会叫他看见吗?”
    韩修平差点都要兜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然后扁着嗓子带着笑腔道:“殿下,您自小只学了礼乐射御书数, 女红却连见也不曾见过几回, 您确定要亲自动手吗?”
    “低头, ”景旼冷笑着吩咐韩修平, 待他稍稍垂首, 他便举起折扇在他头顶没轻没重地敲了一下,见韩修平吃了痛,他方才解气, “长枪硬剑本王都拿捏得来,这不过绣花针与丝线功夫罢了, 本王怎么可能学不会?”
    韩修平的身子借势往下一弯,笑得几乎直不起身子。
    “韩修平, 旁边便有口井,你若脑子不清醒, 本王可以将你一脚踹下去,帮你清醒一番。”
    韩修平立刻便止了嘴, 只是眼角眉梢仍在抽动着:“殿下息怒,殿下从来聪慧过人, 不过是女红罢了,王爷随便动动手指,定能敌过绣纺里的名绣手。”
    “属下这就去库房中取针线来。”说完韩修平便脚下生风一般溜了, 寻了个王爷瞧不见的地方,笑了个天昏地暗。
    景旼自小想做的事,便没有做不成的,王爷天赋异禀,学什么都是事半功倍,故而他料想这女红于他来说,定然也难不到哪里去。
    宁王先是回了屋,埋头在桌案上画了好几张图样,叶小舟喜欢孔雀,他便画了两只精巧的孔雀,而后又想起上回在鬼市他受了惊,便取了“压惊”的谐音,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肥鸭,最后思来想去,又画了一对金蝉作结。
    画好后他抬起头,便见那韩修平已经取了针线与素帕回来了,正安安静静地立在桌案前。
    “殿下,东西已经全了。”
    景旼将那三张图样递给了韩修平,随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瞧瞧这三张图样,那张更好些?”
    韩修平脱口道:“殿下画技高超,自然是张张都好,只是……”
    “只是什么?”景旼问。
    “没什么,”韩修平怕自己若是直言,恐怕会惹怒了宁王,再加上方才他没忍住笑得太大声之过,景旼定然是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的,所以还不如不说,“恕属下眼睛拙,瞧不出好赖。”
    他避重就轻,但景旼倒是看着那三张画,认真思忖了好一会,到底是没选出最中意的,最后便只能将那三幅图样都描在了素帕上。
    描完之后,宁王又蹙眉思忖了半晌,打算先挑那双孔雀下手。
    很快,宁王便被那针线给困住了,穿针虽是细致活,但景旼倒是有耐心,眼神好手也稳,倒没花多少工夫便将那丝线穿针而过,随后那银针带着线直直穿过素帕,竟就这么全然穿过了,素帕上多了个针孔,针线还是原来的针线。
    “……”景旼质疑地看了韩修平一眼,“这针线是好的吗?”
    韩修平也凑了上来:“不应该啊,这是属下特意叫府中管衣裳浆洗的婆子挑的,她即便是敢敷衍属下,也定然是不敢敷衍王爷的。”
    宁王皱了皱眉:“你与那老婆子直说了是本王要?”
    “自然没有直说,属下谎称是王妃要。”
    景旼不太赞同道:“你这谎未免扯得太不高明,叶小舟若是愿意动这针线,那真是青天白日的见了鬼了。”
    韩修平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
    心里却忍不住嘲道,若是叫那浆洗老婆子瞧见宁王一个八尺男儿,竟猫在这屋里偷偷给自家王妃绣手帕,心里定然也觉得见了鬼了。
    于是一个亲王与其贴身护卫,便凑在一块研究起了那针线,任凭着两人都有着一身旁人羡慕不来的本事,但熬了好半会,却愣是半天都没将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针线给研究透。
    最后还是由宁王逼迫韩修平拿着这针线绣帕去请教了府中的婆子,待这韩修平学成归来,又将这门手艺正儿八经地传授给了景旼。
    可纵然是有过经验丰富的老妈子的指点,两人动起针线,到底还是这人生头一遭,韩修平眼见着宁王将那好好的素帕折腾成了一块不可名状的抹布,但倘若要他说该如何改正,他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