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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巨大的雷响声落下,闪电散发出来的光几乎照亮整个天空。
也就是这个时候,霍西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他就看见太子殿下站在他床边瞪着他。
“殿下。”霍西陵怔怔地看着烛光下的游玉岁,此刻失而复得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为何不陪我睡?”游玉岁赤着脚踩在地上神情高高在上,一出口就是一句质问,但偏偏怀里抱着那只已经被他折腾得泛旧的兔毛抱枕,莫名的显露出几分可爱来。
霍西陵将梦里救不得的悔恨与眼睁睁看着游玉岁死亡的痛苦压下,然后笑着道:“殿下不觉得两个人很热吗?”
“热了就让他们放冰,否则孤为何要出钱养着他们?”游玉岁扬着下巴说道。
随后,他低下头仔细端详着霍西陵的神情,纤长白皙的手指从霍西陵的眼尾划过。
“你独自一人睡,不叫孤的名字,也不在梦中落泪,是不是以为不做噩梦了便可以不要孤陪着了。”游玉岁开口问道。
现在的他和霍西陵的距离极近,几乎可以脸贴着脸,双方的气息几乎缠绕在对方身上。
“殿下。”霍西陵的喉结轻轻滚动,低哑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欲念。
谁知游玉岁却是抽身离去,他转过身去道:“既然霍小将军已经不做噩梦了,那以后就别和孤一起睡。”
“不是的。”霍西陵伸手拉住了游玉岁的衣袖,他此刻只恨自己笨嘴拙舌。
然而被拉住衣袖的游玉岁则是在霍西陵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嘴角,然后道:“还不快滚上床给孤暖脚。”
闻言,霍西陵不由松了一口气,知道殿下这是在逗自己。
“我去给殿下暖脚。”说完,霍西陵便自觉爬上游玉岁的床。
宽大的卧榻之上,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漂亮少年挤在一起,黑色的发丝相互缠绕有些说不出来的绮丽与暧昧。
“殿下,暖和些了吗?”给游玉岁捂脚的霍西陵开口问道。
虽然现在是夏日,但是夜里的地砖还是冰凉的,刚才游玉岁赤着脚在地上踩了那么久,现在脚上一片冰凉。
“嗯。”游玉岁趴在霍西陵的怀里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算你懂事。”
“以后不准不和我睡。”说完这句,游玉岁便彻底地睡了过去。
霍西陵摸着怀里游玉岁的漆黑长发,他又怎么不想和游玉岁一起睡,只是他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他想找出游玉岁身上奇怪感的原因,然后让他彻底解开心结。
这样想着,霍西陵垂眸,或许他应该仔细向崔宴问问那日在大阳县金云寺发生了什么事,丝毫细节也不能放过。
就这样,游玉岁一夜好梦睡到天亮,等他醒来的时候,霍西陵早就去训练东宫的守卫了。
“殿下,可是醒了?”门外的福宝公公开口问道。
“嗯。”游玉岁翻了一个身,然后抱着怀里的抱枕从床上坐了起来。
福宝公公听见里面的声音立刻带着身后的太监宫女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伺候游玉岁穿衣洗漱。
坐在镜子前梳头的游玉岁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开口问道:“西陵呢?”
若是自己起床,他应该是第一个来见自己的,就算正在训练守卫也会暂停来找他。
福宝公公闻言立刻回答道:“霍小将军出宫了,说回来的时候给殿下带长安城最好吃的糕点。”
游玉岁笑了笑道:“别又是糖葫芦,我吃不惯。”
里面的海棠果太酸,失去了糖衣包裹后,就没那么好吃了。
“殿下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霍小将军了记得一清二楚。”一旁的福宝公公笑道。
“嗯。”游玉岁也觉得福宝公公说得对笑着点了一个头。
而在另一边,霍西陵出宫之后径直去了崔宴的别院。
崔宴的别院买在城西,是富贵人家的住处,园子布置得极其清雅,里面的药庐便是他所有的心血。只要崔夫人不强行要求他回家,崔宴便可以在自己的药庐里待上十天半个月。
此刻,崔宴正在自己的药庐里为李夕月制作她想要的绝育药。
此药类似于息肌丸,可放置于于肚脐中滋养肌肤,使女子身怀异香腰肢柔软,带给男子无数诱惑,但是每行一次周公之礼,女子身体里的药便会侵入男子身体,此药使用十次之后男女皆会不育,无论大夫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因此,这药被崔宴叫做“诸芳丸”,不仅因为它用了许多花瓣,更是因为“诛尽群芳自无果”,花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果实。
就在崔宴沉迷制药的时候,外面的小童前来传信说东宫的霍西陵求见。
崔宴闻言只得放下手中的药,让小童将人带到一旁的花厅,自己则是换了一身衣服去见霍西陵。
崔宴一走进花厅便先道:“霍小将军好稀客,太子殿下也舍得放你出东宫?”
崔宴那张清雅的面容上露出几分笑意,带着几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将霍西陵好一阵揶揄。
霍西陵对于崔宴的话不做理睬,只直接开口道:“那日在大阳县金云寺中发生的事,还请崔太医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
当初他赶到时,太子晕厥,他忧心太子没来得及问详细情况,接着便是不眠不休地照顾太子殿下,太子醒后又忙着审案判案,竟然没能找到崔宴问具体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