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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待够?”
江子煦卷满风雪的声音让陶亦然打了个哆嗦,紧张兮兮地抱着篮子,弱声弱气地回答:“没有啊。我早就想走了,她们好吵哦。”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被一群女孩子围着拍照呢。”江子煦不高兴地撇嘴,“一眼都不看我。”
听出来吃醋的陶亦然,小爪子撑住脸上的肉肉,陷入沉思。
这要怎么哄?他毫无经验。
江子煦正开着车呢,他也不能跳过去在对方身上要抱抱要蹭蹭的,一点都不安全。
但是等回家,又担心江子煦跟早上一样,自己憋着生闷气,那更难哄,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交代进去。
陶亦然愁眉苦脸地趴在篮子里,束手无策。
车内气氛越发焦灼,陶亦然心烦意乱地移开落在江子煦身上的视线,转而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在瞥见车载音响时,定住不动了。
他掀起眼皮,觑一眼江子煦,小声喊:“阿煦?”
“嗯?”江子煦目不斜视,淡淡地回了一个字。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小小一团的兔子端坐在精心编制、系着粉色蝴蝶结的小篮子里,金色的毛发与蓝色的眸子闪闪发亮,用宛如想要献上珍宝一般的声音,提出想要为自己唱歌。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江子煦是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哪儿还管什么吃醋不吃醋、诱敌不诱敌的,当即缴械投降,自己跳进自己挖的陷阱里,对着陷阱外的兔子俯首称臣:“好啊。”
他语调轻快,尾音上扬,雀跃之心溢于言表,让陶亦然得出正确的结论:哄到手了。
唱歌而已,陶亦然并不放在心上,但语气相较于刚才的小心翼翼,现在则变得自然了许多:“你想听什么?只要不是特别生僻的外国歌曲,我都能唱。华语老歌也行。”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江子煦笑着回答,“我记得你刚来家里不久,脚受伤那天晚上,你唱了首新歌。那时候你说没有写完,我就念了好久,现在写完了吗?”
陶亦然一愣:“那时候,我唱了吗?”
“唱了,很好听,我很喜欢。”
夸奖完毕后,江子煦没等陶亦然回答,又接着说:“其实要换作平时,我肯定不会一直记着。”
“主要是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了晚安。”
“我那时候心跳得厉害,回去之后想了一晚上,才确定了一件事。”
“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对你动心了。”
阳光被车内冷气中和,不再那么炽热,而是温暖地落在江子煦的眉眼间,衬得他带着几分赧色的笑容越发耀眼。
陶亦然非常不争气地,把耳朵扒到前面,遮住了同样羞意满满的眼睛。
——太犯规了。
他埋在自己小小的爪子中间,生气地想。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张开小小的三瓣嘴,小声地哼唱起来。
记忆中仅一面之缘的惊艳曲调重现,江子煦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本就不安跳动的心脏,因这近似于圆梦的场景,而再度与那一夜时的频率重合,将他眼底的笑意放到最大。
真好。
那只傻兔子,终于肯为他唱歌了。
到家的时候,陶亦然是被耳朵上的痒意给弄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江子煦收回手,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笑得一如既往地温柔:“醒了?要吃饭吗?”
陶亦然搓了搓耳朵,打了个呵欠,满脸认真地问:“午饭吃什么?”可别又是果蔬汁。
这样他就要闹了。
“放心,按照你现在的食量,给你准备了配菜齐全的套餐。这次你可以把桌上的东西吃个遍了。”
被抱着洗干净爪子,来到餐桌上,系上用法术缩小后的粉红兔兔口水兜,陶亦然望着自己眼前装满色香味俱全的各色食物的袖珍小盘子,嘴角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江子煦果然无所不能。
这顿饭吃得他心满意足,最后躺在一旁,小肚皮朝天,打了个幸福的饱嗝。小脑袋被亲昵地揉了揉,陶亦然抱住对方的手指蹭了蹭:“谢谢~”
“你喜欢就好。”江子煦眼底满是宠溺,勾起手指挠了挠傻兔子的耳根,起身去洗碗。
刚被挠得不自觉眯起眼睛的陶亦然,骤然失去了宠幸,便眼巴巴地望着对方的背影,满心的意犹未尽。
怎么不多挠一会儿?
都怪他,早知道就买洗碗机了。
默默地将“洗碗机”列入购物清单,陶亦然叹气,决定暂时先自力更生,于是努力地抬起爪子,试图学着江子煦的模样去挠耳根。然而直到他努力到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也没能成功。
怎么会呢?陶亦然百思不得其解,将自己的小爪子伸直,肉垫翻来翻去地比划着,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仿佛在思考什么晦涩难懂的千古难题般。
端详许久未果,陶亦然又看一眼江子煦的身影,闷闷不乐地得出一个结论。
不是江子煦的手长,是他自己原形的手太短,摸不到。
“自给自足”失败,陶亦然因这过于丢人的原因而陷入自闭,耳朵垂在桌沿,被蜂蜜调皮地站起来,用爪子拍来拍去。陶亦然觉得不疼,也就随他去了。
不一会儿,洗完碗的江子煦回头一看,瞥见这一幕,顿时收起笑容,走过来当场“逮捕”了以下犯上的蜂蜜,戳着脑袋开始教育:“胆子大了,都敢拿你爸爸的耳朵当玩具了?你这叫什么,你这叫恃宠而骄。你爸爸的耳朵,是你能玩的吗?那是你爹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