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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非常柔韧,各种拉伸姿势都做的游刃有余, 俯下身时头能不费力地贴到小腿。
尧逸呈盯着自己笔直的腿, 忽然小小地叹了口气,回想昨天的谈话, 感觉自己又错过了令双腿“痊愈”的机会。
以目前景随对他的态度, 应该不会看他健全就赶他出家门,让他自力更生了吧?
尧逸呈忖着,放在以前那不用想都是肯定的, 没了结婚契约,景随也绝对不会再接受他的暗中帮助了。
尧逸呈现在挺有自觉, 他是景随的底线,所以不想放任自己继续欺骗下去, 只不过目前遗留问题没处理完, 景随对他的态度也不明朗,尧逸呈也不想赌, 假如坦白时没拿捏准, 两人的关系直接回到没见面之前,或者,最坏的,景随恨他。
尧逸呈想都不敢去想这种结局。
窒息。
所以, 虽然有心悔过但他不打算现在就全部说开,这协议只签了半年, 半年后无论如何, 协议必须解除。
尧逸呈正盘算着, 手机来了短信, 听铃声是保镖的。
尧逸呈拿毛巾擦擦汗,点开信息,迅速看完,神色不变,拇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然后移开目光边思索边落座,伸开腿靠上椅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道来电铃打破宁静,尧逸呈收起放空的眼神,不慌不忙地看向手机。来电没有备注,但尧逸呈一眼就认出,那边的是石隽巧。
尧逸呈接起却不说话,起身在门口换回棉窝窝,又坐到轮椅里,对面终于耐不住了:“你真的是尧家人吧?就是尧竣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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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中的家长会原本只要家长出席,学生不需要到场,但时间太早大多数住校生都还没走,就都聚在教室外,等着散会和父母一道回家。
景随摆完桌子、装好茶叶已经八点半了,九点正式开会,这时候已经有家长陆陆续续到达教室。
他那张臭脸明显不适合接待,就撒手走人,把剩下的交给方老师钦点的女生。
他坐在花坛上背单词,没多久周围同学忽然发出一阵骚动,景随看过去时却又莫名平复下来,也没人继续交头接耳,景随皱了下眉,抬头发现学习委员站在正前方不远处,似乎在看他。
景随念单词的声音缓下来,猛地想起那封情书。
大约就是学习委员放的。
他立马收回视线继续盯住笔记本:我没看啊,她不会问我什么吧?
学习委员很不巧地往他面前走过来:“景……”
“丁铃铃……”
“我接个电话。”景随逃也似的闪开,拿着电话走到无人的树荫下接起。
“我服了,你那个妈……”刚一接通就听谢奇致在那边咬牙切齿,他缓了好一阵,“看到消息没?没看没事,我发你划重点版,你赶紧给我想红笔圈起来的这几点有没有什么反驳的证据。”
景随拿手机的手紧握:“她又干什么了?”
“呵,没什么,公开diss你而已。你妈这问题真得解决一下,不然她拖累你一辈子!”谢奇致做了个深呼吸,“你先看消息,记住,冷静。我跟你妈联系一下,看倒底她想干什么。”
回家都不太刷手机的景随消息很落后,热搜更是从来不关注。点开消息,正是十几分钟前的热搜截图,当时在三十几位。
景随吐一口气,突然生出一股深刻的厌恶。
好像自己深困在泥沼,周围吵吵嚷嚷,声音越大他陷得越快,浑浊的泥水搅成一个旋涡,以蚕食的速度向外扩张着,把他一寸寸吞没。
他以前安静着不挣扎,期待泥水不再淤塞,恢复成从前清澈的模样,到后来过了太久,他觉得累了,麻木了,就也不想挣扎了。
他有些失望,但从未痛恨这潭水打湿他的衣衫。
好像,就这么沉下去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景随看着这满身脏污,陡然感到恶心的想吐。
爆景随抛弃双亲从小不孝
谢奇致划出重点句子后总结了石隽巧掰扯的四重罪状:
第一,景随初一时因为虚荣心要去城里上学,并且私下辍学,致使父母丢掉工作,家中负债累累。
第二,初一下学期,他又因为任性想进入演艺圈,再次私自辍学,父母花了大价钱才给他保住学位。
第三,景随演戏赚来的钱从不给父母一分,父母按揭卖房,他却从不回家,在外住着豪宅。
第四,父母出门在外、甚至进警局,他一个消息也不发,更不接电话,冷血至极!
从石隽巧的控诉来看,景随完全是一个冷漠无情的纨绔子弟,从小就狂妄自我,不断捅娄子不断让父母给他擦屁股,结果他却毫不念及恩情,抛弃双亲、独自享乐,确实非常不孝。
在注重孝道的C国,就算不是公众人物,都是要被无数人唾弃的。
何况景随是个明星,消息上了热搜就很快摘得“沸”的橙色标志,不少吃过昨天“大闹饭店”瓜的,联系前后景随不闻不问的冷血形象就更加可恶了。
甚至有人展开想象力,认为石隽巧是不是因为太可怜,第一次去那么大的饭店才会闹出笑话。
总之,石隽巧原本蛮横泼辣的形象,蒙上了一层穷苦、质朴的滤镜,众人感觉她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而反观景随的所作所为,到才像是真正的人渣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