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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泽含着丝不好形容的笑,反问他:“你不觉得脚冷吗?”
刚才在楼下呆太久,露在外面的脚脖子无法幸免地冻僵了,他本就手脚易冷,这会儿还觉得木木的。那双手跟暖宝宝一样,捂化了僵硬的脚踝,捂烫了早就融化的心,所有一切,在不知觉间,已经发生。
越接近顾山泽这个人,沈冰洲越觉得稀奇,他身上好像没有任何明显的缺点,搞艺术的青年俊才,荣誉奖项无数,极擅交际,家世背景也不差,从之前撬走供货商的事件来看,还是个狠得下心耍手段的。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一个人太过优秀,隐约不是件好事。犹疑良久,他试探性地开口:“顾山泽,我到底哪里吸引到你?”
听到询问,顾山泽悠悠抬起眼来,轻笑说:“不知道啊,第一眼见到你,就想靠近你,我也好奇呢,你说这是为什么?”
花言巧语,最为致命。
沈冰洲低埋着头不准备说话,顾山泽松开他的脚,平静又强势地宣布:“以后不准把脚脖子露外面,看见一次,收拾一次。”
那双脚刚捂热乎,骨骼尤其清瘦,脚背上青蓝色血管优美分布,不像人类的部位,更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沈冰洲微微怔愣住,忽地回忆起换季之前,顾山泽总拿他的袜子说事。
他惊疑不定,冷声质问:“你不会是足控吧?”
顾山泽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你把腰露外面,我也会这么说。”
哪个男人会把腰露外面?他蹙了眉毛,半晌,垂下眼睑说:“我知道了。”
只有四个字,他说他知道了。
顾山泽手上不自觉地收紧,体内窜出火星,将血液尽数引燃。他以为,沈老师会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反驳,再不济也得冷冰冰地喷他几句,毕竟他们“不熟”嘛。
可是,眼前的人乖顺地低着脸,直射的灯光被松软头发挡住一半,只有下半张脸被照亮。每次这样看着他,顾山泽总是联想到养过的那只猫,大抵因为他下巴尖瘦,是有那么几分猫相。
下半张脸上,粉润饱满的唇正微微抿缩,他能想象出亲吻在上面的感觉,他已经偷尝过,现在贪心膨胀,脑袋里想的,是躲藏其内的果实。
他暗自滚动喉结,伸手扯了大衣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首饰盒,“沈老师,这个给你。”
沈冰洲看清了递过来的物品,精致小巧的饰品盒,表面覆盖一层黑色丝绒。他缓缓接过,掀开盖子一看,一对袖扣。
可爱小巧的两件饰品,材质非常少见,是根本不会用于首饰领域的冰洲石,磨成了他情有独钟的平行四边形。冰洲石就是这样,天生长有棱角,却又规则整齐,并非伤人的锋利,就如某个以此为名的人。
沈冰洲暗暗佩服,顾大公子,约莫是有特殊能力,香水和袖扣,都不是他喜爱的物品,却完美具备成为例外的潜质,让他爱不释手。
然而,他别扭起来,把盒子推过去,“算了吧,我用不到。”
推过去了,就推过去了,愣是没听着顾山泽回话,他小心抬起头,顾山泽正冷幽幽地盯着他。
他默默低下头,手收回去,“那我收着吧。”
也就分秒间,顾山泽倏地笑了,抓住他的手说:“你当然得收着,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
早知道是定情信物,还不如强势点还给他好了。
他目露为难,又似惊恐,手指紧紧握住首饰盒,“顾山泽——”
一句话将才说个开头,顾山泽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硬生生把后半句话捏回去了。他被强行端起脸,细瘦的脖颈伸长,喉结擅自滚动。
顾山泽眼底沉着幽光,嗓音热而低哑:“你想说什么?”
他轻颤睫毛,眼尾的粉调如水墨一般晕染开,他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讲出来。
顾山泽眼色更暗了,那两瓣唇一旦分开,惹人垂涎的舌尖露了出来,仿佛某种隐晦的邀请。他不再等待答案,缓缓靠近,在不断颤动的目光里,轻轻含住了下唇。
很久之前,他就说过,他会好好地吻一次,这才算夺走初吻。
沈冰洲不受控制地闭上眼,很轻浅的吻,在唇瓣上轻柔辗转,抵得他不断往后倾倒。顾山泽便按住他的后脑,舌头滑过牙齿,触到最里面。他开始呼吸不过来,惊慌去推顾山泽的胸口,那只手立马被逮捕,平整地贴到左胸口上。
剩下的时间,只有越来越混乱的喘息,他还是被压倒在床上,有只手从衣摆探进去。理智稍稍回归了些,他一把按住,“顾山泽!”
顾山泽的眸子,像被大火熏撩过,他还想继续,卧房的门被敲响了,询问声传来:
“洲洲,你还没睡吗?”
四目相对,空气寂静。沈冰洲一把推开他,“我姐回来了!快躲起来!”
好事被打断,顾山泽暴躁地眯起眼睛,“有什么好躲的?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都骑在身上了,还说没有做什么!沈冰洲挣扎着爬起来,催促道:“快点去啊!被我姐知道完蛋了!”
顾山泽瞅着他蹂躏成绯红的唇,不爽地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走进了浴室。敲门声还在继续,门外的人提高了音量:“洲洲?你还没睡吧?在里面干嘛呢?”
沈冰洲擦掉嘴边的水渍,没来得及调整呼吸,门直接被打开了,沈辰砂奇怪地走进来,“你怎么回事?怎么连轮椅都扔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