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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人很久没说话,他等得失去耐心,再次尝试逃走,突然听到冰冷的警告:“你别动。”
沈冰洲暗自咬了咬舌尖,尴尬地说:“你这样抱着,只会更严重。”
环在身上的手臂闹别扭一样,反而收得更紧,“别说话行吗?影响我看电影。”
“你看得进去?”沈冰洲豁出去一般回头,“到底闹什么啊,你这样,硌得我也很难受。”
“……”
顾山泽眯着眼睛,眼里的光复杂难明,生气的成分居多,被堂而皇之揭开的恼怒也有。沈冰洲默默吞口水,目光瞟向他的跨部,安慰道:“没事,你不用太在意,都是男人,我理解你。”
“你理解个屁!”居然,顾山泽说了句脏话,将他推到旁边,顺手扯了只四方的抱枕过来,挡住不给看。
沈冰洲无语地抿抿嘴角,手指头指向洗手间,“你去处理一下吧,不要憋坏了。”
顾山泽也无语,扭过脸说:“为什么你没事?”
他尴尬地避开视线,“色由心生。”
顾山泽无话可说了,扔开抱枕,翻下床往洗手间走,“我去冲凉。”
深秋初冬,夜里已经很冷,沈冰洲担忧地叫住:“你别吧,弄一下没什么的,我不会笑你。”
他回头,摆出臭脸色,“你帮我?”
“……”
沈冰洲轻飘飘地摆手,“快去冲凉吧。”
洗浴室的门关上之后,他微微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关系已经过分危险,搞不清楚原因,更搞不清楚过程,就像毛毡草的种子,永远注意不到它什么时候粘上来的。
冷静几分钟后,他对着宽大的双人床犯起愁,两只枕头一床被,大写的危险。他拨通客房服务的电话,没一会儿,服务员拿了床新被子过来。
夜已经很深了,投影仪还在放,沈冰洲觉得吵,找来遥控关掉,卧室安静下去,只听得到哗哗的水声。
渐渐的,水声停了,顾山泽裸着上身出来,看到床上多出来的棉被,诧异问道:“这什么?”
沈冰洲目光平静地说:“我不习惯和人盖一床被子,让他们加了一床。”
夜的寒,水的冷,能浇灭火,无法毁灭火种。顾山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胸口,一时间无法判断是有意还是无心:他身上的睡袍从领口散开了,清瘦的肩膀堪堪露出,锁骨里兜着一团浅色光影,莹润如玉石,仿佛真可以透光。
他大咧咧盯着看,沈冰洲却未察觉,侧着身往里挪动,他用力时,腰部往下沉,臀部往上翘,饱满的线条平滑延伸到大腿。
终于挪到位置,他拉过棉被遮住了春光,指着旁边说:“快睡吧,你盖那一床被子。”
顾山泽遗憾自己白洗个冷水澡,忍着气慢悠悠地踱到床侧,操起被子扔到了一边。沈冰洲不由蹙起眉毛,“干什么?”
他冷着脸说:“我不盖,我就这样睡。”
说完,他关了灯,真就那样躺了上来。他头发还未擦干,沈冰洲能闻到湿淋淋的水汽,想劝说他好歹吹干头发再睡,可转念一想,劝说肯定不会有用的。
黑夜绵长,被子里暖烘烘的,困意很快上来了。今晚对沈冰洲而言算是熬夜了,精神松懈下来,梦境在向他招手,只是,快要睡着的时候,顾山泽打了个喷嚏。
他缓缓张眼,穿过夜的黑色,只能看见隐约的侧脸轮廓。他轻轻喊道:“顾山泽。”
没理他,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沉默很久,终究是心好,小心地将捂热乎的棉被往顾山泽身上拖。手刚过去,猛地被抓住了,顾山泽翻身过来,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这人洗了冷水澡,又在外面晾了那么久,身上的皮肤却是滚烫的,沈冰洲嗅到他怀里的味道,心脏失控地跳了两下。他用手掌抵住,不让脸贴进去,“干嘛?”
顾山泽的嗓音沉而硬:“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他上身没有穿,手掌贴在胸膛,能清晰感受到起伏的心跳,每跳动一下,像一把铁锤有力地、重重地砸向手心。沈冰洲闷着头说:“那我去打地铺。”
他抓得更紧,“那我宁愿不睡了。”
他们之间隔着层决计不能戳破的窗户纸,顾山泽清楚地知道,戳破之后,他能得到什么,但他不清楚,戳破之后他会失去什么。他隐约预感到会失去什么,可他想要的明明没有那么多。
很久过去,沈冰洲在他怀里轻轻叹气,“你到底想干嘛?”
他暂且松手,从被子里坐起来,然后把沈冰洲拉起来,面对面与他坐着。夜色如一层涌动的面纱,在沈冰洲脸上轻缓地滑动,他用食指抬起那张美似月色的脸,虔诚地抚摩软嫩唇瓣。
沈冰洲不受控制地颤栗,口中的热气洒满他的手指,他好像触到了湿热的下齿。他将脸贴近,沉声问道:“真的是初吻?”
谧夜流淌,淌进沈冰洲的眼睛,那双眼始终低垂,没有看他。
莫名其妙,他觉心里遭针扎了一下,他不屑地笑笑,语气变成惯常的调侃:“沈老师,你害我睡不着,是不是应该哄哄我?”
沈冰洲轻轻蹙起眉毛,“你要怎么哄?”
他抓起那只柔软的手,将手心贴到腹部,慢慢往下,握住了自己的。那只手明显缩了一下,他牢牢按住不放,“不要赖账,你得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