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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口呈V字,露出白皙胸膛,皮肤细腻光滑。
他浑然不觉,重重吸吮一口,让缓慢灼烧的火星忽然在烟身上迅速向上攀爬。
宋知觉得男人的烟味道不同寻常,但具体是哪里好,他又说不出来。
见方成衍手里的烟即将燃烧到尽头,他疑惑地问:
“有那么好抽么?”
方成衍看得沉默,掸掉手里香烟的烟灰,回答:“没有。”
“……”
“你……一年都这么过来的?”宋知转头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上瘾了?”
“嗯。”
“……”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宋知忧虑起来。
男人简单地声称一句不知道,然后抬头仰望小窗里的一弯月亮。
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大概是因为时常困在郁闷的情绪里走不出来,而方成衍本身的生活方式简单乏味,找不到什么足以排解烦恼的消遣方式……
尼古丁抵达大脑的那刻,人才能轻松愉快一些。
于是他一根接一根地抽,接连不断……
宋知主动抱住他。
凌晨时分,他们站在楼梯口,说了好多话。
互相问清楚彼此在这一年内都做了什么,好像这样,就可以填补掉心上的一处空缺。
话越说越久,聊到方长云,聊到方晟,又牵扯起男人小时候的事。
方成衍说他从小喜欢收集遥控汽车,零件精巧、等比例缩小的正版汽车模型动辄几万块,在很小的时候,它是作为奖励出现的,所以方成衍习惯为达成目标而努力,也没有他争取不到的事。直到宋知出现,他差点折断方成衍一生恪守的信条,好在,结果最终是好的。
长大以后,他如何顺利在国外完成学业,如何进入公司,开始上手学习经营管理,宋知听完只觉得无趣。
活到现在,他出格的事一件没干过,有什么意思?
“你呢。”方成衍靠在墙上,揽住宋知的腰,抛来问题。
后者回想一番,干的坏事一时太多,竟无从启口。
小时候住大院儿,跟陈柏宇项彬他们上房揭瓦,踢球踢碎别人玻璃,这都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他喜欢使坏,喜欢说不着调的话,这得溯源到宋国啸身上。那时候宋国啸还没升到厅级,晚上应酬很多,宋知每天晚饭跟着他爸妈出门,基本上是在应酬桌旁边长大的,人情往来频繁,大人虚伪的那一套他都学会。别人叫他替他爹划拳,宋知脑子快,没输过,喊喝酒,他也丝毫不惧:“你跟我一小孩儿装什么丫挺的。”
然后那人送了他爹一条软玉溪,宋知偷了,学领导的模样拿回幼儿园一根一根给小朋友们派烟。
幼儿园老师一打开教室门,看见一群小比崽子们在小板凳上排排坐叼着烟的画面。
宋知现在都忘不了她的表情。
聊到两人终于都熬困了,宋知拉着方成衍回去睡觉。整一个晚上,他都紧紧贴在方成衍身上。
第二天醒来以后,睁眼已是下午一点。
让方总裁下午一点起床,真是想都不敢想。
宋知扎在方成衍的怀里一动不动,四肢百骸没什么力气,也不想起来,就待在这儿,干脆不起来了。
两人都百无聊赖没事儿干,泄洪的最后一天,水位飞快下降,宋知一会儿往窗户边看一眼,洪水就退下去一点。
到了三四点,方成衍和宋知终于按捺不住,决心分头行动。
方成衍去市场买菜,回来在厨房间开火煮饭。
宋知到酒店取短裤,路上碰到郑大爷的女儿,她听说宋知回茶庄住了,麻烦他把鸡狗兔子带回自家屋顶上去。
撤离站点养禽畜,大家实在是不堪其扰。
……
男人吃完饭,刷碗的时候问起来宋知:“我那天从省会回来,你浑身都湿透了,去做什么了?”
宋知正在往嘴里炫男人买回家的丰水梨,还有些不好意思提:
“嗐……”
方成衍抬眼:“说说。”
“没发大水之前,我算过命。”他轻描淡写道。
“算命的瞎子说我手相线不长,以后找到对象,俩人里头有一个阳寿短,死得早。”
方成衍听得眼皮直跳:“那又怎么?”
宋知:“那天你出差去了……”
“我听到有人说有车冲进水沟里,出去找了一圈。”
他看到方成衍的眉毛皱起来。
宋知觉得那瞎子说话是有点可信度的,后来早死的差点成了他,所以方成衍找到他,又救了他,算是逆了天改了命?
谁知道呢。
“算命的瞎子说了,我感情线好,又粗,纹儿又密,还不开衩。”
“咱俩以后好着呢。”
“是吗?”男人把碗碟放回原位,擦干净手,对他说:“过来,我看看。”
宋知把啃得干干净净的梨核放下,走过去,伸出手,掌心朝上。
可对方哪是要看他手相的?
男人拽住宋知手腕,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把人拉到怀抱里。
“你……”
“让你担心了,我很抱歉。”他说。
“感情线好就对了,只要你没问题,我的心意绝不会有问题。”
宋知手上沾了梨水,有些黏,无法回搂男人,两手抬高在半空:“你等会,我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