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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扬下巴看于朝:“于朝,你看着他点儿。”
于朝还是那副样子,恭恭敬敬一副好学生模样,点点头。
魏芳和另一个副年级长同在一个办公室,那个副年级长最近请假回家生孩子去了,这个办公室就剩下了魏芳一个人。
办公室不算大,但挺乱的,真要打扫的特别干净得需要一会儿时间。
路川拿着扫把走到最里面的角落,挽了袖子弯腰,准备从最脏的地方开始扫,没想到扫了两下直腰搓垃圾的时候余光瞥见刚拿拖把的另一个人已经坐下了。
于朝不扫他更不想扫了,当即扔了扫把,两三步跨过去,抽出来于朝旁边的那把椅子,坐下来。
“你不是给魏芳承诺了会好好听她话,好好打扫卫生吗?”路川左胳膊搭在椅子靠背上,两条长腿伸得笔直,搭在桌子地下的纸箱上。
于朝手里捏着手机,皱着眉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说的是会好好写检查。”
“那你怎么不写检查,在这儿玩手机?”路川屈指扣扣桌面。
于朝抬头看他,语调没什么起伏的话听起来理直气壮:“不顺着她说是还想听她教育你?”
“那你也不打扫卫生?”路川接着问。
于朝视线重新落回手机上,皱着眉:“不用,她等会儿回来就忘了,把课文和检查给她就行。”
“哦。”
路川视线转走,去看左手边的墙,这栋教学楼有些年头了,魏芳这办公室靠窗户的那两个墙角,天花板上的墙皮都掉了好几块。
路川看了一会儿又转回目光,他舔了舔唇,又找了个话题:“不是才出了通告说上学不让带手机?”
“嗯。”于朝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手机屏幕,偶尔两个拇指在上面交替按几下,像是在打字。
路川把脚从纸箱上拿下来,在地砖上一下一下打着拍子,他今天穿的是双帆布鞋,鞋底薄,冷不丁哪一下打重了,脚底板还有些疼。
他支在桌面的另一只手抬起来,食指抠了下额头,于朝看起来不是很想跟自己说话。
路川把椅子往旁边拉了点儿,从书包最外面的袋子里找出一支没笔帽的笔,又站起来在魏芳的杂物桌上扒了几片儿空白的纸,掏出手机搜到刚魏芳说的那篇课文,抄起来。
日历上的日期还停留在五月,天气却仿佛已经大踏步地进入了夏天,早晨罚站时那个微凉的风早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日上三竿,逐渐明媚的阳光。
整个办公室很静,只有路川抄课文时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和偶尔于朝打字时指尖敲在手机屏幕上的按键声。
路川抄作业抄的多了,写字快,第一节 课快下课的时候课文他已经抄两遍了。
他直起上身,轻呼一口气,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腕。
路川把写满字的纸从线圈本上撕下来,翘着二郎腿,转了转手上的笔,百无聊赖又侧眼去看于朝。
于朝还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在看手机。
路川秉着要对自己喜欢的人关照的想法,豪气地拍拍于朝眼前的桌面,手伸过去,向上摊开:“有纸没,课文我帮你抄。
于朝偏头看他一眼,没犹豫,直接从书包里掏了笔记本递给他。
路川接过,哼着小曲模仿着于朝的字体开始抄课文。
没抄几行,身边人突然动了动。
路川下意识就往于朝那儿看去。
下一秒,他看到于朝从书包里掏出几张卷子——开始做。
路川:“?”
哟呵,真是不客气,老子给你抄课文,自己在那儿写卷子?
路川眯着眼看了看那几张卷子的台头,问于朝:“你昨天晚上没做作业?”
于朝没抬头,正在往数学卷子第一道大题上写公式:“昨天晚上有点事儿,没来得及写。”
路川手上的笔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后认命地转回身接着帮于朝抄课文。
几分钟后,不知道是于朝良心发现,还是于朝写完了一道题闲着没事儿又想起了路川,总之对着路川来了句“谢谢”。
路川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小意思。”
“我听老三说,你在申今年的市三好?”
于朝的字和路川的挺像的,不用路川太费劲地模仿。
一班今天的数学课排到了上午第四节 ,于朝想赶在第四节课之前把卷子写完,课上还能听老师讲讲。
所以前面几道简单的题于朝都没怎么写解题过程,甚至几个答案难算的,他也只列了重要的步骤和公式。
于朝手上的题解到最后一步了,他没立即回路川的话,过了有大半分钟,他把最后一个式子写上去,抬眼:“学校让申的,不知道能不能申的上。”
“不是说看成绩?“路川转着笔,“你成绩还申不上那谁还能申的上?”
高一入校以来,一共先后经历了七次大型考试,于朝四次第一,两次第二,一次第五。
虽然于朝并不是次次第一,但成绩稳定,几次考试的平均排名遥遥甩开所有人。
路川想不到如果是按成绩排,有谁能排在于朝的前面。
“也不一定。”于朝抽了张纸巾去擦笔尖上冒出的多余的墨。
两人坐的地方正对着和走廊相连的窗户。
第一节 课已经下课了,走廊上逐渐响起嘈杂的喧闹声,他们正对着的窗户零星地路过了几个去上厕所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