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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去也没仔细养,原本是个健康的瘦子,除了营养不良,瘦了点,也没其他毛病,有一年被捡去的小姑娘发烧了,家里大人忙也没顾得上,小姑娘也不敢喊,等被人发现已经烧坏了,抱去诊所,医生说是小儿麻痹,感染了髓灰质炎病毒导致的,已经晚了,就算治好也有后遗症。
她的后遗症就是腿脚不便,精神偶尔错乱。
姑娘长到十七八岁,隔壁村的人来做媒,说那家人条件可以,就是男人长得不好看,有手艺,会做竹匠。
姑娘养父母巴不得她快点嫁出去,随便收了点彩礼,安排两人见了一面,逼着姑娘嫁了。
姑娘清醒的时候是不愿意嫁的,那个男人又矮又驼背,养母劝她,人家有手艺,会赚钱,去了饿不着,也不用干活。
后来两人就这么结婚了,什么都没有,就一间破屋,两年后生了个儿子,儿子手指全部长在一起,女人受不了刺激,精神错乱之下把孩子给冻死了。
再后来,他们生了第二个,也就是陆驰屿,幸运的是这个孩子是正常的。
于是,他们接着又生了第三个,是个儿子,小时候没发现任何不同,接连生了两个儿子的男人很骄傲,又连着生下第四个,这次是个女儿,五官长得很奇怪,眼睛像青蛙的一样凸出,额头也很大,男人把怨气撒在女人身上,认为是她有病才会生下怪胎。
好在男人还有点良心,没想过扔孩子,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除了陆驰屿,第三个儿子各种状况随之冒出来,他会经常控制不住的大吼大叫,会扔东西,会咬人,会满村的跑,遇鸡追鸡,遇狗打狗。
村里人让男人带孩子去卫生院检查,镇上卫生院医生说查不出来,让带去县里检查,男人带着孩子去了,回来又把女人也给带了去。
再后来,他们才知道,男人跟女人属于三代近亲结婚,他们刚好第三代,因为女人从小被扔了,扔的那家没吱声,捡的那家也没吱声,就这么误打误撞的嫁给了近亲血缘关系的男人。
生的第一个孩子,第三个孩子,第四个孩子,都是因为近亲结婚,夫妇两人携带相同的隐性致病基因,使后代遗传病的发病率升高,很不幸,他们家生了三个不健康的。
只有陆驰屿是幸运的。
第38章 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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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记事起,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家都是怪胎,只有一个正常的”,如果再被冠上“同性恋”的标签,那就变成“这家没一个正常人”了。
陆驰屿小学时不懂事,写了一篇参赛作文,在作文里写了自己的家人,他写,虽然他的家不如其他同学的大,虽然他父亲不如其他人的爸爸高大,但他仍旧爱他们,爱家里的每一个人,在作文中,他写了妈妈的行动不便,写了父亲的辛劳,写了弟弟对他和妹妹的维护,也写了妹姝的可爱。
作文交上去没多久,村长和校长一起到他家,让他把作文撕了,他们告诉他,他家人这样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人,是他们村的耻辱,让陆驰屿千万不要告诉村外的任何一个人他家的情况。
当时陆驰屿很不解,他明明写的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为什么校长说他写的不好,为什么父亲还将他打了一顿。
后来,陆驰屿上初中了,同村的一个同学把他家的情况当成笑料在学校宣传,总有同学背着他说:“学习最好又有什么用,一家子残疾人,没一个正常的,你说他以后会不会也变异?”
陆驰屿接受了太多恶意,他唯一接受过的善意,是一个算命的瞎子老头,老头找不到路,陆驰屿牵起他的竹竿把他带进村,并回家拿了个馒头倒了碗水给他,等陆大海回家,见是瞎子倒也没为难陆驰屿,临时走老头对陆大海说,“驰屿”这两个字很适合令郎,自从后,陆驰屿就叫陆驰屿了。
村里免他的学费是为了向上面交待,村长暗地里不知道贬低过他们一家多少次,以至于高中以后,他都把家和家人当成忌讳,从不在外人面前提。
江陶不一样,江陶不会取笑他,但江陶会同情他,会想办法帮助他,他不需要,不想江陶的施舍和怜悯。
今天给江陶发信息,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江陶将他拉黑了。
陆驰屿对着手机发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江陶会将他拉黑。
江陶睡了几天后起床洗个澡,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人生还长,总不能踩了个坑摔一跤就躺在坑底不起来吧,外面的阳光那么好,爬也要从坑里爬出来,去遇见更好的明天。
挑了身颜色鲜艳的衣服,出门烫了个微卷的发型,发型师小哥将他夸上了天,从理发店出来后打给他哥:“哥,出来吃饭。”
江淮见到江陶忍不住“嗬”了声,“我弟真是百里挑一。”
“那是当然,今天想吃什么,我买单。”
兄弟俩边吃边聊,江陶说可以准备找办公室了,开公司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爱情毕竟不能当饭吃,是该做点正经事了。
江陶只是在江淮面前装洒脱,他只是想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不要让自己陷进一段从来没得到过认证的感觉中,他必须将自己抽离出来,要活回从前的模样。
江淮表示支持,并让江陶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想做什么做什么。
回去的时候江陶去商场买日用品,江陶在挑洗护用品,江淮另外推了辆购物车去选水果零食,等江陶挑好,正好有电话进来,江淮把他的购物车一并推过来:“你去外面接,里面吵,我来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