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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现在都 8 月份了,你的合同是下一年 1 月 8 号到期对吧?”
“嗯。”
江陶突然有点难过,“那,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们能相处的时间只有四个月了。”
陆驰屿说:“突然有点舍不得。”
江陶眨了下眼睛,眼里有光闪过,“舍不得什么?”
他希望陆驰屿说舍不得他,舍不得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舍不得离开他,可陆驰屿说:“舍不得这里的同事,工作,还有这间房子。”
江陶眼里的那抹光花成水滴落进洗碗池,他笑着说:“那我呢?你舍得我吗?”
“你有腿有思想,以后人生还长,有得是机会见面,没什么舍不得。”
江陶还是笑,他想说,可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也不想以后每次见面都得靠机会,但他不会说出口,因为陆驰屿会不高兴,会跟他冷战。
江陶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询问今天的工作进度,助理是个中国女孩儿,刚派来这边没多久,她说一切正常,然后又问:“江工,我们晚上过去你们家打火锅需要带什么?”
“嗯?”
江陶把目光投向陆驰屿,捂着听筒,小声说:“今天约了他们打火锅吗?”
陆驰屿正在拖地,头也没抬,“你上周跟他们约的,你忘记了?”
江陶赶紧对电话那头的助理说:“不用不用,带张嘴就成,我跟陆工会准备好食材。”
“我什么跟他们约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陆驰屿瞥了他一眼,“上周,在 Bitter Bar,你喝的半醉时跟他们约好的,你还说你会做东坡肉,你说你家乡人人会做,今晚厨房让给你。”
江陶一听头都大了,他只会吃东坡肉,他磨蹭过去扯了扯陆驰屿衣摆,“陆哥,驰哥,屿哥,帮帮我呗,我这牛都吹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你做吧。”
“不帮。”
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江陶总感觉在气势上他是大哥,可能跟他是家里老大有关,他习惯了照顾别人,总是以兄长身份自居,这些都是江陶偷听到的,之前国内技术员过来解决问题,回国时陆驰屿托他带了部手机回去,说是家里妹妹上高中,这里寄手机回去运费太贵,让同事帮着带回国寄,后来又听他跟妹妹连讯,提起家里还有个弟弟,江陶也是听着,没多问。
办法了,只能出绝招了,江陶凑到陆驰屿耳边,对着他说了句悄悄话,陆驰屿瞬间弹开,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你说的,两次,射你脸上。”
江陶提前揉了揉腮帮,嘴快吹出去的牛,最终还嘴辛苦嘴巴兄弟来解决,他点头,“我保证,嘴里也可以,我会咽下去……”
陆驰屿上前捂着他的嘴,“别说了,成交。”
“那小驰子,现在陪本少爷去华人超市扫货!”
陆驰屿笑,“等等,我拿钱包。”
江陶上前勾着他脖子:“拿什么钱包,本少爷请客用得着你拿钱包吗?再说了,你每个月都要寄这么多钱回家,省点吧。”
说完他又后悔了,陆驰屿也没说话,他不该提钱,更不该提他寄钱回家的事。
第一次知道他家庭环境不好是江陶问他为什么会来瑞典这么远的地方工作,他当时说家里急用钱,江陶也没再追问,知道他每个月寄钱回家,是不小心看到他的电汇凭证,于是问了他,他说每个月家里都等着用钱,多的时候要三到四万,少的时候一万。
从那以后江陶总是抢着付款,两人常需的日用品,平时买菜买米,都抢着付,他自认为这只是小事,不值一提,可每次他付完又觉得陆驰屿好像并不是那么开心,像是接受他的施舍,只有江陶自己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陆驰屿能过的轻松点。
好在陆驰屿没生气,难得的跟他开玩笑,大概是先前他们的那个约定决定了他的好心情,他说:“那启程吧,少爷。”
江陶在瑞典租了辆车,他爸和他哥说要给他买一辆豪车,当地人低调出行不自行车就是乘车,江陶更是不喜出风头,果断拒绝了他爸他哥,他又不是真的来享福的,只是喜欢这份工作,喜欢北欧的散慢,喜欢不受拘束的管理。
陆驰屿还是去年学会的开车,驾照在这边考的,江陶时常替他担忧,也不知道回国还能不能考过第二次,听说国内考驾照很难。
江陶把车钥匙甩给陆驰屿,“小陆子,出发,去斯德哥尔摩最大的华人超市!”
“不用跑那么远吧,离这里不远的那家也可以,东西多,还新鲜。”
江陶又使坏,偷偷把手往他腿间探:“听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你作主。”
陆驰屿夹拢双腿,语气不悦:“这是在外面,注意影响。”
江陶收回手,为了掩饰低落坐在车里剪着指甲,小心的护着甲碎不让它乱蹦,“注意什么?这里恋爱自由,同性恋自由,可能刚刚跟你相驰而过的车里坐着的就是一对同性恋人,能有什么影响。”
“可我不是同性恋。” 陆驰屿说。
“嘶……”
果然坐车的时候不能剪指甲,剪到肉了。
第3章 直男能跟同性恋做朋友吗
剪到肉地方渗出血,陆驰屿侧眼,赶紧把车停在路边,在手扶箱翻了半天,一样能止血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只能抽出一张纸巾抓过江陶的手替他按住,皱眉:“你总是这样,在家那么多时间不见你剪指甲,总喜欢玩出其不意的,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