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松开了手。
    林逍一惊：？
    周遭的人都走光了，教导主任才擦着汗从学校里姗姗来迟，见到瘫坐在地上的徐燕燕，汗如雨下：“这这这……这发生了什么？乔言，你对徐燕燕同学做什么了？”
    乔言根本没理会他，走到徐燕燕身边蹲下了身来。
    徐燕燕茫然地抬起头。
    “徐燕燕，你喜欢的那个林逍，不过是你想象中的人而已。”乔言冷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带着疏离和冷漠，“你根本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也无法接受他的不完美。”
    “徐燕燕，清醒一点，别再自我感动了。”
    乔言说完这句话，就站起了身来，回到了林逍的身边。
    徐燕燕像是被戳穿了伪装一样，觉得自己那些阴暗的心思全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让她疼痛难耐。
    她抬起泪眼看着两人相携而去。
    林逍冷着脸转过头去问了乔言一句什么。
    乔言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林逍臭着脸把头转了回去，耳根却泛着红。
    她根本不了解林逍，林逍暴躁，乖戾，不循规蹈矩，嚣张跋扈。
    但是乔言却能发现他满是荆棘的外表下，那颗滚烫的心。
    那颗只是露出一点缝隙，就让她魂牵梦萦的心。
    她被蒙蔽了双眼，她输了。
    输的彻底。
    又或许，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站在起跑线上的资格。
    徐燕燕像是被一下子抽去了心气神一样，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灰败了起来。
    教导主任还在大喊：“乔言，林逍！给我站住！”
    转过头看见徐燕燕一副灰败的样子，顿时着急了起来，连忙打电话给徐夫人，甚至还叫了救护车。
    背后的声音乱糟糟的，但已经和乔言无关了。
    身侧的男生臭着脸，对自己刚才到底和徐燕燕说了什么耿耿于怀。
    乔言突然笑了笑，轻轻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干什么？”男生虚张声势地挑起了眉。
    “我给你补习吧。”乔言笑道，“帮你尽快考进全校前百啊。”
    林逍的脸肉眼可见地放晴了起来，带上了微不可查的得意：“我需要你？以前那是我不想学，好吗？”
    “好好好。”乔言敷衍，“快走，改过自新的林逍同学，第一天可不能迟到。”他说着就轻快地跑向了教学楼。
    猝不及防被甩开的林逍轻轻地“啧”了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
    徐燕燕在校门口闹的这一出，算是彻底把自己复学的最后希望给掐断了。
    教导主任后来又陆续找了乔言几次，软硬兼施，还是没能从乔言这儿得到一句软话。
    为了避免女儿的档案留下污点，徐夫人赶忙给徐燕燕办理了转学。
    陈乐毫不留情地给她做出了“活该”的评论。
    但是乔言却不想这样说她。
    或许是因为那天巷子里，徐燕燕问的那句“对身体不会有影响吧？”
    乔言当然知道可能只是她害怕承担责任。
    但他还是愿意用更加善意的想法去解读她的这句话。
    一个活在自己的理想乡中的女孩，被恶意地戳破了幻想。
    如果非要怪，秦思远远比徐燕燕更加恶劣。
    这也是他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报警曝光的原因。
    乔言听到徐燕燕的处理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
    “听说徐燕燕她妈根本就是高压教育，自己擅长营销那一套，就把这种思想灌输给女儿。”陈乐正津津有味地和同学们传播自己打听来的小道消息，“稍有不如意，就对她进行人格侮辱，简直是母女PUA。”
    他故作神秘地顿了顿：“徐燕燕本来心理就有点问题，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啊……”
    乔言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陈乐东扯西扯，把林逍刚做完的试卷改完，上下看了看错题，这才推了推身边趴在桌上昏迷不醒的林逍。
    “你不起来看错题吗？”乔言轻声道，“我改完了。”
    他顿了顿：“你做的好多了，已经能及格了。”
    男生动了动，露出睡成了三眼皮的眼睛。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事啊。”陈乐还在侃侃而谈，“要我说，光徐燕燕可做不了这种事，肯定有人背后挑拨，比如秦思远之流。”
    围在一边的同学们都当个热闹听着，起哄道：“秦思远都转学多久了，还对他恨之入骨呢陈哥？”
    几人善意地哄笑起来。
    大家都以为是陈乐对秦思远有意见，所以事到如今还要把他拉出来鞭鞭尸。
    “哎，读书人的事情，可不能诬我清白。”陈乐装模作样地惊讶道，“你们想啊，徐燕燕按说喜欢林逍又不是第一天了，就算是乔言来了之后，到春游，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怎么春游结束之后，直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下手这么狠？”
    “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是有道理啊。”有人开始附和了。
    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你是说这些事有可能是秦思远在背后挑拨徐燕燕做的？”
    这声音来的突兀，乔言抬起头，是陈雪莉。
    自从几人春游回来之后，和徐燕燕越来越猖狂的行为对比，陈雪莉却十分低调，除了偶尔和李月说上几句话，几乎不和乔言与林逍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