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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氤氲在周南琛的衬衫上。
“清,我不想只当你背后的那个人,我不想再一次抛下你和你的生活。无论你要面对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而不是只当一个旁观者。”
“你他妈根本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章清又往周南琛的胸口砸了一拳,声音却越来越低,带着抽泣的呜咽,“你为什么非要掺和进来啊?你明明不属于这里,为什么非要往海里跳啊!”
周南琛轻轻笑了,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小哭包。”
“你管我啊?”章清嘶哑地吼着。
周南琛笑笑,拍拍他的头。
其实周南琛知道的。
他很清楚自己纵身跳下的是一片怎样肮脏污浊、万劫不复的死海。
不知多少人在这里迷失了方向,不知多少人在这里丢弃了灵魂。多少人前一天还在耀武扬威挥金如土,一夜间就千金散尽人财两空。
而他所爱之人,就是在这样一个腐臭发烂的名利场里追着希望和光。
人生中有太多事是无力改变的,有太多无奈、太多妥协,太多随波逐流。
渐渐的所有人都开始麻木,因为麻木是唯一的良药,麻木就可以自欺欺人。清醒才是最痛苦的顽疾。
周南琛治不好章清的痛苦,但至少他可以陪他一起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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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不亮,录制现场就早早地来了一群选手。
和上次录制的阵势大有不同,到了这一期已经是竞争非常强烈的晋级赛了。
能走到这一步的选手们都可以说是有着过硬的实力,谁都不知道这场比赛被淘汰的会是自己还是别人。
所以到了节目录制现场,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十分明显,各个选手之间互相打量的神色也透着一股硝烟味儿。
端木柔还是像个老妈妈一样念念叨叨的,“你水杯忘车上啦!亏得我下车之前多看了一眼,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你连口水都喝不上了。”
章清哭笑不得,“那不至于,这边又不是没水喝。”
“那能赶得上我给你泡的润喉茶吗?”端木柔把水杯塞进章清怀里,“紧张不紧张?准备得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他才不紧张呢,这场比赛他就算是唱个两只老虎都能晋级,对不对?”
章清还没来得及回头,左边的肩膀就一沉,一只胳膊搭在了上面。
“墨猫。”章清不客气地把他胳膊拿下去,“你宿醉没事了?”
墨猫脸上一红,“狗屁,我昨天晚上就没醉!”
“行行行,你没醉你没醉。”章清听着好笑,也没继续追问,“怎么就唱两只老虎都能晋级了,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有信心了?”
墨猫咧嘴一笑,“这不是对你有信心,而是节目组根本不会让你被刷下来。你这么富有争议性的人物,不知道能给节目带来多少收视率,当然要把你留到决赛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章清“啧”了一声,“你这小鬼好的不学,这些玩意倒是学得快。”
墨猫嘻嘻地笑着,权当是遭到表扬。
“这只是你们的推断,不能因为这种莫须有的推断就不认真准备了!”端木柔板起脸,“你们俩都得给我好好准备,听见没?”
墨猫还是嘻嘻哈哈的,“章哥,我要是好好准备的话,万一把你打下去了可怎么办?那我心里多愧疚啊。”
章清笑了,“要是岑商没来,这话还有点可信度。岑商来了,你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了吧?”
墨猫一听这话就急眼了,要不是顾及旁边有人,章清觉得他能立马一蹦三尺高,“你胡说什么有的没的呢!而且昨天晚上我回去倒头就睡了,他也……”
“他也?”章清和端木柔异口同声地问。
“反正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昨天晚上睡的是沙发。”墨猫干巴巴地说。
章清和端木柔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啧啧了两声——岑商你是不是不行啊岑商?
“哎呀,不跟你们说这些了,我还得去准备节目呢,走了走了!”墨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
章清笑了笑,一回头看到周南琛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
“哎,不是说让你晚点来,到时候直接进观众席就好了吗?”
“我来给你化妆。”
章清故作惊讶地说,“可是节目组已经安排好化妆师了。”
“推了。”
“我底都打上了怎么办?”
“卸了。”周南琛言简意赅地说道,搬了个小板凳往章清面前一坐,大大小小的化妆箱化妆包摆在一边。
章清憋着笑肩膀抖了半天,干咳了半天才正儿八经地闭眼让周南琛化妆。
化好了妆,选手们轮番借用舞台彩排。和其他选手比起来章清的压力确实不算很大,只走了一遍觉得还ok,就下来把场地让给其他人了。
看得出来,这次参加的选手都卯足了劲儿,颇有不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不罢休的架势。
但有些奇怪的是,一早上章清都没见到白以冬。不论是准备时间还是彩排,都没见到他出场。
“不错啊,我之前还觉得你准备的这首歌特立独行了点,没想到彩排效果这么不错。”端木柔给他递去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