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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抬起头,应栀坐在病床前,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又探手过来试探她的额头,松口气,道:“还好, 已经不烧了。”
“什么?”颜书纳闷。
她以为自己是因为低血糖进的医院, 怎么会发烧呢。
应栀拿出一只保温壶, 又拿来一只干净的白瓷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香气浓郁, 遮盖住难嗅的消毒水儿味。
“你发烧了啊,自己不知道吗?送来的时候四十度,医生开了青霉素,又不知道你过不过敏,做皮试的时候连血管都找不见,只好换别的药。幸好现在退了烧,要是烧坏脑子怎么办?”
“……”
应栀一通唠叨,看起来像她妈。
颜书低头噗嗤笑一声,被应栀用手指点了一下额头。
她骂道:“还笑?差点你就烧死了。感冒了都不知道,你几岁了?”
颜书很无辜,解释道:“我真的没感觉自己发烧,这温度也不是一下子提起来的,就像温水煮青蛙,等烧严重了我便晕过去。”
应栀叹口气,喂她喝了一口白米粥,说:“听话,先吃粥,等下给你吃甜的。”
她哭笑不得,捧着碗,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还吃糖?”
应栀无奈地笑笑,“你男朋友吩咐我,他说要给你准备甜的,不然怕你闹,啧啧,这是传说中的爹系男友吗?”
“……”
颜书脸色一红,低头接过白瓷碗,一口一口喝粥。
她吃完小半碗,才抬起头问应栀:“他去哪里了?”
“北山疗养院打来电话,说他妹妹情况不好,他只好赶过去,吩咐我照顾你。真是,他不说我也会陪你啊。”
“他妹妹情况很糟糕吗?”
“不清楚,不过看他的脸色,应该是很不好。你晕过去后,画廊里的人都吓死,还有人叫救护车的,你男友当时脸色好难看,一定被你吓死了。”
“……”
一碗粥下肚,她感觉身体舒服好多,只是还是有些虚,浑身没力气,病来果然如山倒。
应栀接了通家里打来的电话,开心地和她讲:“我妈回国了,她很想见我,阿书,你好好休息,今天不能陪你了。”
颜书点头,强打了精神道:“我没事了,你快去见你妈妈。”
应栀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即背着包离开。
颜书住的是单人病房,屋里一下子变得好清静。
她看向窗外,阳光透进玻璃窗,暖金的色调铺陈一室,让人心情变好。
她睁着眼睛,无聊地数窗外飞来飞去的鸟,渐渐感到昏昏欲睡。
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厉时屿还在做布朗教授的助教,她还是教授的学生,他依旧穿一身白大褂,清冷又斯文,偶尔朝她看一眼,她满心欢喜,忍不住念他的名字。
“厉时屿。厉时屿。厉时屿。”
厉时屿取下眼镜,缓步朝她走来。快要靠近时,她上前抱住他,脑袋拱了拱他的白大褂,什么味道也没有,闻不见雪松香,但是没关系。
她抬头想和他说话,却发现他已不在,周围谁也没有,他已经不在实验室,布朗教授也不在,所有人都不在,只留她自己。
蓦然惊醒过来,她满头大汗,惊坐而起,却看见最想见的人就坐在床边。
夜深了。白炽灯好亮。
他手里捧一本书籍,已经看到一半。她怔愣良久,喉头干涩。
“做噩梦了?”他问。
颜书懵懂地点头。
厉时屿捧著书籍,挪了挪椅子靠向她,猝不及防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她又愣了许久,像个木头。
厉时屿干脆把书扔到地板上,一手掐了她的下巴,再亲下来。
他慢慢勾了她唇瓣的形状,柔软的触感几近于无,果香混杂雪松,她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未闭上,交缠须臾,他离开她的唇,目光沉下来,说:“抱歉,你现在还病着,我没控制住自己。”
“你……你……”她垂下眼睑,脸色很红,嗫嚅道,“你还敢伸……”
“嗯?不能伸?”他若有所思地反问,“之前就这么亲的,现在不行了?”
“……”
他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
颜书很羞愤,弯腰捡起地上的书砸向他,他一躲,捉住她的手腕说:“看来有力气了。”然后很认真地问,“我这次不伸行不行?”
“……”
不等她点头,他已勾下脑袋吻上来,她不受控制地被他掌控着后脑勺,仰着脑袋接受。这次果然没有……伸舌头。
但是比刚才……过分。每一下都重重地压下来,快结束时,又咬了咬她的唇瓣。
她唇瓣发麻,深红的色彩,饱满又水润,说不出的引人遐想。
他总是如此,神色冷清,却优雅地做极尽色/欲的事情。
一吻结束后,她大脑空白了好久,之后满脑子都是他刚才微弱的喘气声。
他用手勾起她垂在肩头的发丝,目光幽沉如湖底。
“刚才做了什么噩梦?”他神色淡淡地问。
颜书拢好被扯乱的病号服,又盖上一层薄被,他给她拿来一只高枕头,垫在脑袋下,她舒服地躺好,才和他说起那个梦。
“梦见你在做布朗教授的助教,我和你一起上课,又回到从前那段时光。”
厉时屿微一沉吟,随即伸手替她掖好被角,问:“冷吗?”
她虚弱地摇摇脑袋,此刻像个病美人,惹人心疼至极,厉时屿目光沉了沉,又勾下脑袋亲了亲她的唇,一触即离。
“我陪你,好好休息。有没有想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