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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这儿干什么?”
    心脏跌宕起伏,敛了暴躁的江柏洲有大把脾气要发,可脱口而出的质问无故绵软又底气不足,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带着心疼的关怀。
    元颂彻底清醒了,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看着活生生的可爱少年,江柏洲的满身戾气慢慢消失殆尽,心尖化成春水,抬手揉了揉元颂的头发,顺势将人带到身边。
    “大哥,二哥,小颂今天我先带回去了,改天再登门拜访正式道歉!”在他看来,元颂是因他被算计的,还连累元家人跟着担惊受怕,实在应该请罪。
    元程景看他半晌未置可否,继而将目光投向被江柏洲牵着手的元颂身上,只瞅了一眼,就忍不住轻轻撇了撇嘴,转身用眼神示意二弟他们可以走了。
    “他以为自己是谁,人说带走就带走,口气还不小!”
    兄弟俩走在前面,后面磨磨蹭蹭的俩人跟他们拉开距离,元程谨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对上江柏洲更有将阴阳怪气发挥到极致的苗头。
    “就凭你弟弟是花痴。”
    刚下班就跟着折腾,元程景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心情也同样不美丽。敢拿元家的人开玩笑,陆藤估计是活腻歪了。
    “我看陆家的香火八成要断,咱们不给他添把火显得心不诚啊!”陆家当年跟江家斗的两败俱伤,那是江家家风淳善正直,敢在元家头上动土,就等于在给自己挖坟墓。
    元程景累了一天,善后的事转身交给助理,随即回家休息了。
    元程谨年轻,有的是精力和心思,连夜手写整治陆家的策划方案,这些年来对家树敌颇多,大有振臂一挥,就能歼灭敌营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
    江柏洲穿着单薄的睡衣,回到车上才感觉到一点温暖。
    从刚才到现在,元颂一句话也没说,他的手机在被收走时,被人动了手脚关机了,重启开机,叮叮当当的提示音如雨后春笋,着实惊动了不少关心他的人。
    江柏洲为了他暴揍陆藤,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担心,元颂心里有更偏向的猜测,可现在俩人关系暧昧难明,他不能不忐忑等待更明晰的答案。
    “你冷吗?”车里气氛凝滞,刚才还镇定的江柏洲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忽然忍不住蜷缩战栗,元颂以为他冷,主动打破沉寂,抬手就要脱自己的外套,结果却被江柏洲用力按住,随即被摁着脑袋带进了对方怀里。
    刚才看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时,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万念俱灰,那种世界忽然荒芜的死寂让他恨不得跟着去死。
    以前他不从觉得自己有特别眷恋依赖的东西,哪怕他渴望通过拿影帝证明自己,也没有过分执着。可那一刻,他清晰意识到,元颂是他平淡世界的花开四季和阳光普照,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那么生动饱满、熠熠生辉。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跟你说分手。”
    江柏洲的身体很凉,元颂用力回抱住他想温暖他的寒。能等到对方说后悔,他本该很开心,可还是有泪意淌出眼眶。
    他以为他可以没有任何期待地爱着江柏洲,可回顾这一路上的欢笑与眼泪,也还是偶尔会心疼自己,心疼江柏洲。
    原本他们可以不用这样坎坷的,但还是因为人生路上的无妄之灾经受阻碍和考验。
    “你怎么能说我和陆藤一样?我跟他一点都不一样!”元颂扎着脑袋瓮声瓮气,开始哼哼唧唧哭起来,明明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的人,怎么就总在江柏洲跟前哭呢。
    “对不起,别哭了,是我混蛋,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原谅我好不好?”江柏洲轻吻着元颂头上的伤疤,轻抚他劲瘦的脊背,胸口薄薄的衣料早已被眼泪浸湿,烫得他心脏又酸又痛。
    他承认他害怕了,也承认自己百般挣扎还是跳进了爱情的火坑,从此之后便有了七情六欲,惧内宠老婆的隐藏属性估计通通都藏不住了。
    “你就是混蛋,你还跟我说分手,你知道我当时多难受吗?”无声啜泣最终变成嚎啕痛哭,元颂在最爱的人的怀里哭得痛快尽兴,好像要将这么多年的隐忍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江柏洲手足无措,又心疼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人。
    最后,使劲将人从怀里摘出来,抬手用指腹抹去他脸上的泪痕,直抒胸臆:“你再哭我就亲你了!”
    语气凶巴巴毫不温柔,元颂却一眼看穿了他就是纸老虎。
    话音刚落,他又开始抹眼泪,鼻子一抽一抽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谁能忍得住?
    这是无声的邀请?
    这就是无声的邀请!
    元颂低着的脑袋被人卡住下巴抬起,惊愕的眼睛还带着未干的泪渍就被人拿手轻轻挡住。
    在江柏洲温热的舌头抵进他嘴里时,顺势轻轻闭上了双眼。
    江柏洲可不愧是演员,吻技精湛,主动霸道,动起情来迷人又性感,元颂感觉自己就像一朵开在温泉水面上的花,被人轻嘬深吻,任意采撷,直到面色潮红,泪眼迷蒙对方才放开他。
    “我们回家吧。”许久,元颂软在江柏洲怀里才想起他们还在白驹会所附近。
    “等会儿,让我冷静下。”江柏洲声音暗哑,气息温热喷在元颂通红的耳边,努力克制着某种彼此心知肚明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