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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实在忍不住,掩面大哭道:“阿贵出事前,给我们三个姐妹一人一笔钱,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当时就应该察觉到他不对劲了!”
男子虽然嘴上逞能,但还是爱惜妻子,见妻子难过,默默坐到了她身边安慰。
宋舟见问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打扰,和陶一然告别后离开。
“队长,你说钟大贵明明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走上绝路呢?”陶一然眼里写满了不解。
他们仍未知道钟大贵为什么突然借高利贷,又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哥哥下手。
宋舟刚拨通了苏眠的号码,还没回复陶一然的问话,电话就接通了,他立即说道:“苏眠,麻烦你帮我查一下钟大富的妻子现在何处?”
挂断电话后,他再看向陶一然,指示道:“你一会儿回队里,和沈恕、高芒他们一块出去走走,查查钟大贵出狱之后都干过什么工作。”
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些有案底的人并不是很好找工作,即使有不错的能力和性格,也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期。但听钟艳艳刚才的描述,钟大贵在出狱之后参加工作,没多久就往家里拿钱。
他很好奇钟大贵在离开监狱之后,还发生过什么。
陶一然知道队长是实干派,立即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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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法医实验室内,墙面的蓝白色使这里更加冰冷,桌上的仪器正在运行,滴滴作响。
路南怀揉了揉太阳穴,趁着报告还得等一会出来,回到办公室坐着养养神。
他恬静地倚着椅背,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打在了他白净的侧脸。
吴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座位上的师父,略有些许出神。他悄悄地打开柜子,拿了件外套出来,轻轻披在了师父身上。
他靠在桌边看得仔细,不愿放过一丝细节,自然也没放过刚才师父眼睫毛的微颤。
他低笑了一声,轻声道:“现在是午休时间,你回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我盯着,报告我负责撰写,你回来审批就好。”
路南怀微微睁开眼,有意回避吴意的眼神,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看来宋队的话,你很受用,最近很积极。”
吴意毫不避讳自己炽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师父,坦言道:“我想快点成长起来,不给师父添麻烦。”
“没有添麻烦。”路南怀想都没想就说出口,恍然发觉自己说得太快了一些,于是想着缓和气氛,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你跟着我三年,如果能独当一面了,是可以出师了。”
路南怀心中后悔,如果当初知道吴意的意图,他或许就不会收徒。
一开始他以为吴意天天跟着他,只是因为好学。可后来事情越发不对劲,吴意总喜欢盯着他,有意无意地和他有身体接触。
他想让吴意知难而退,故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落了吴意一段时间。但吴意一点放弃的想法都没有,反而更是对他热忱,步步紧逼。
他终于明白,吴意的想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了,可是他是吴意的师父,从始至终,就没有别的想法。
师父的错乱逃不过吴意的眼睛,他双手撑在桌边,笑着说道:“我不想出师,我说的成长,是想早点和师父并肩,我想师父……”
路南怀噤声,怔然地看着吴意,满目退意。
吴意怕师父逃了,不想追得太紧,低笑了一声,说:“我想成为和师父一样的人啊!”
“吴意,我……”路南怀刚想和吴意说清楚,实验室突然传出仪器的报警声,只能暂时先将这件事往后在挪一挪,“我进去看看。”
路南怀起身,套上实验室专用白大褂,在仪器前坐下。
他们之前检查在戴楠骨骼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病理特征,毒检报告也没有报警。
但早上白涯带着报告来找他,说在之前装着戴楠尸骨的袋子上找到了鱼藤酮。
如果不是尸体分解出的毒素,那么大概率就是装尸块的袋子曾经别有他用。
鱼藤酮是一种农药,用于防治蚜虫、菜青虫等危害蔬果生长的昆虫,也曾经被人拿来毒鱼。
但因毒鱼的手段太过残忍,后来就被明令禁止使用。
袋子在水里泡了这些年,至今仍有残留,可见之前袋子上鱼藤酮的浓度有多大。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立即重新检查戴楠的骨骼,这次不再是切片化验,而是对每一块骨骼的表面成分进行抽样。
“怎么样?”吴意换上白大褂也走了进来。
即使他再喜欢师父,也不会在正事上耽误。
见吴意进来,路南怀仍有些不自在。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精力放在了手上的事。
“有三块骨骼的表面提取到了鱼藤酮,应该是后天粘上去的。”他说着,让出了电脑前的位置,让吴意能更好地观察。
如果不是物证的这个发现,法医想发现这个线索恐怕还要再花些时间,可见合作有多重要。
“我去找队长和白科长汇报!”吴意确定结果没错后,站起身提议道。
他们不怕出现失误,只担心真相被掩盖,现在找到线索就是好消息。
路南怀点了点头,调出实验的所以信息,以作之后的报告。
吴意匆匆跑上楼,还未靠近队长办公室,就听见苏眠的声音,站在门口稍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