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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苏鹏程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十月份就是你和小凡的婚期,这段时间你自己注意点,咱们现在终归还是寄人篱下,也处在弱势,一步都行差踏错不得,知道吗?”
“我……”苏瑾突然膝行至他跟前,哽咽着恳求,“父亲,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和凡大哥在一起?我只喜欢七哥哥啊!就算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胡闹!”苏鹏程抬手就想再赏他一巴掌,思忖间却莫名改了主意,俯身靠近他耳边低声道:“你既然这么不愿意结婚,那这样如何?你在新婚之夜……”
也不知他低低耳语了什么,苏瑾倏地瞪大了双眸,眼底涌起强烈的不可置信,还有……深深的恐惧。
第074章 新生。
慕容凡替慕容修仔细处理了伤口,哪怕知道他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动作却依然带着小心翼翼,等包扎完毕,又帮着慕容律将他收拾妥帖,之后便站在床头沉默了下来。
宽敞奢华的卧室内陷入了寂静,静到似乎连空气都是凝滞的,只余窗外雪花飘落的簌簌之声。
“我记得小的时候……”
慕容凡垂眸凝视着躺在床上的慕容修,半响后忽然哑着嗓子开了口,“他小的时候总爱粘着我,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我就是这么看着他一天一天长大的……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疏远了,常常躲起来一个人喝闷酒,喜欢胡来的性子却是一点都没变……”
他絮絮叨叨说着,仿佛在说给慕容律听,又仿佛在喃喃自语,眼眶随着越来越低的嗓音而越来越红,到最后他猛地捂住脸泣不成声,“父亲……小七没了,真的没了……怎么办啊,若是被母亲知道,她、她会疯的……”
慕容律嘴里直泛苦楚,张了张嘴却终究给不了一个回答,只放眼望向落地窗外,模样恍若垂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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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势来得颇为猛烈,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在路面堆积了厚厚一层,好在越野性能不错,一路小心驾驶倒也有惊无险,等肖澄三人回到学校,时间已跳到了凌晨两点。
云泽神情有着少见的恍惚低落,一句话都不说,闷头就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楚千羽抖落肩上的雪珠子,紧抿着唇看向肖澄,踌躇良久后终是把隐瞒已久的事如实相告,包括慕容修的身份,他和云泽的身份,以及那一道生死情契,末了苦笑不已,“……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肖澄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到指节直泛苍白,眼底明明汹涌翻滚着强烈的情绪,可人却没有任何过激反应,不讲满意也不讲不满意,只步履飘忽的坐到书桌前开了电脑,随后戴上耳机就打起了游戏。
但屏幕上的光亮却映照出了他眼尾的湿润与目光的呆滞。
楚千羽心内酸涩,一时再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只深吸一口气后缓步走上了阳台,继而反手将门关紧。
他扶着冰凉的栏杆在冷风中站了近十分钟,突然纵身一跃,眨眼就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
三百年前的战争还未查清原委,上次将他重伤的那名黑袍人亦还未摸清底细身份,吸食血液究竟是提高谁的哪一种天赋,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横跨三百余年的这两件事到底有没有牵连……盘旋在脑海里的疑惑太多太多。
楚千羽心里也太清楚不过,有些事情已然迫在眉睫再做不得拖延,而他心底深处仍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或许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能在花溪找到安凌华。
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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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株紫苑发现安凌华不见时,是在第二天的清晨,这可把两姐妹吓得不轻,然而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皆徒劳无果,谁料刚想打电话给慕容尘,他就已冒着雪回来了,脸色难看的厉害。
“二少爷!安少爷他、他……”
“昨晚有没有感觉到异常?”慕容尘却只嘶哑着喉咙问了这么一句,在得到两姐妹否定的回答时像终于明白了什么,神情倏地灰败下来,至此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只坐在安凌华以前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望着阳台外的雪景怔愣出神……
而年后这一场来势猛烈的雪一下就下了整整七天七夜不见停止,给花溪市市民造成出行困扰的同时,厚厚的积雪还压塌了不少破旧房屋,尤以老城区那一片最为严重,甚至有人逃不及而遇了难。
待雪终于停歇下来,是在八天后的早晨,天公倒是作美,旭日拨开云层洒下了淡金色的明丽光线,给人以一种经历灾难过后迎来新生的错觉。
在老城区一条偏僻的窄巷深处,一只胖成球的花猫正挥舞着爪子奋力刨着面前的雪,深绿色的猫瞳中溢满着急担忧。
正是和慕容修单方面闹别扭离家出走的球球。
许是无巧不成书,它不过百无聊赖四处溜达,竟意外在安凌华死的当晚从巷子上方的屋顶边看见了他。
奈何当时雪已经下得纷纷扬扬,它又没办法把他带走,更不想去找慕容家的任何一个人帮忙,只得不停刨着雪以防他被掩埋,然而一双爪子的速度远远比不过雪下的速度。
安凌华终究被埋得严严实实。
球球明知他已死,可无论如何都不肯死心不肯相信,就这么靠着两只单薄的爪子一刻不停刨了一个星期。
万幸的是雪好歹停了下来,一出太阳也融化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