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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这样的……”安凌华哆嗦着双唇,泪水沿着眼尾一颗颗滚落。
“不是这样是哪样?”慕容修拂袖扫落他怀里的书本,“但不管是怎么样,主人愿意碰你,你就该感到荣幸,而不是一味的拒绝,反抗我的下场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印下了月牙形的淡红色痕迹,安凌华无力的摇着头,泣不成声……
他为了寻求庇护而求着慕容修早点回来,一时竟忘了去想这个男人回来后迎接他的将是什么。
心口像被一刀刀的绞动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傻,傻到轻而易举就沉溺在对方给予的温柔中?他早该料到,这样的温柔随时随地都会分崩离析,烟消云散……与其如此,他宁愿让冬青他们欺辱!
疼痛再次来得猝不及防。
“小家伙……”
“为什么……”安凌华死死攥紧掌心,再没有力气去做反抗。
哭着喊着卑微求饶,直到嗓子嘶哑,眼泪干涸,可换来的永远都是徒劳无果......
但事后男人又极尽温柔的对他说着细语轻喃,处处体贴到无微不至,像将他捧在手心用力呵护,唯恐出了一丝一毫的差池。
安凌华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慕容修手下的一个提线木偶,没有自我,没有灵魂,只要对方随意动一动手指,他便不得不照做。
让他哭他就哭,让他笑他就笑。
从那一天之后,事情好像触动了某一个开关。
白天黑夜,天使恶魔,随着光明与黑暗自如切换,没有一丝违和感。
越来越深的痛恨,越来越强的排斥,越来越多的无力,越来越难以自持的沉溺……安凌华到最后险些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身上总有各种消不去的新旧痕迹,他每天只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他不敢逃不敢跑,因为他生怕惹怒了慕容修,至此事情败露,颜面无存。
安凌华硬生生咬牙忍了下来,忍受在日复一日光影交错的暴戾与温柔中,挣扎不出,反抗不得……
第039章 一落千丈。
时间过得既慢又快,一晃便晃到了十二月初。
南师的学生又度过了三天暗无天日的期中考,照例骂骂咧咧外加扎小人,只盼着校长早点嗝屁,但在升天前必须人手一张毕业证。
当然,也就暗地里想想好减轻些心理负担。
进入十二月,花溪市冷得简直滴水成冰,可哪怕再冷都没再下过一场雪,天却始终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云层低到仿佛就压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但对云泽来说,让他喘不过气的不是那扰人厌的鬼天气,而是无论想什么法子居然都揪不出那只‘变态色情狂’,再加上一直查不到江辰夕的下落,他的心情已然濒临暴躁边缘。
而当初攻击安凌华的女婴近来似乎也销了声匿了迹,没见其再有什么动静。
云泽忙活了半个来月可谓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猫逗老鼠似的逗了不知多少回,别说暴躁,都快病发狂暴症了。
于是当楚千羽打电话给他时,自然而然又挨了一顿炮轰。
“有什么火都压着,现在在哪儿?怎么打了你这么多遍才接通?”楚千羽却反常的没和他来番唇枪舌战,语气反而颇为凝重,“你那边是太过偏僻信号不好,还是磁场受到了影响?”
“这不废话吗?用你猪脑子想想不就能猜到是后者?我跟你说,缠上凌华的那只色情狂不止变态,还特么是个恶心巴拉的神经病,半个月啊!每天都锲而不舍的给老子设道迷宫变着花样不重复,每闯一关还得解道高数题,甚至丢了一只胖成球的肥猫进来一个劲不停喵喵叫唤扰我视听!害得老子连考试都去不成!”
云泽气得直磨牙,噼里啪啦就朝电话里一通吼。
“……考试我也没赶上。”楚千羽无奈道:“其实你是死在了高数上吧?”
“怎么可能?”云泽当场跳脚,“虽然今早又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但我好歹只花了一天就闯出来了!”
“先不说这个,辰夕那边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有个毛!我去调过学校附近的监控,不出所料,有一段全是满屏的雪花点子,他身份特殊,要是把视频送去给上头修复,被会长知道这么大费周章只为找个小杂种我肯定被她削死,所以压根没头绪的事情查起来简直要人命。”
“那你先回趟书店,”楚千羽走出市图书馆,垂眸看着手里拿着的东西,神情严肃,“我这边有新发现,是关于于小冬的案件,但牵扯到了……凌华。”
“什么?”云泽怔愣一瞬,立马点头,“我知道了,十分钟。”
绻昔书店自江辰夕失踪后就没开过门,里面不免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楚千羽先云泽一步回来,站在门外抬头望着同样灰扑扑的匾额,眸中晦暗不明。
快十年了……
十年来,每天不是争便是吵,他名为兄长,却始终得不到半点认可。
云泽从来不愿叫自己一声哥,甚至一度还想……杀了他。
楚千羽收回目光默叹口气,开门进了书店,缓步走到一排靠墙的书架前,伸手按下墙壁上的一个开关,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书架竟自动移向一旁,露出了隐在其后的一扇朱红色暗门。
云泽来的时候透过一排又一排书架看见他正低头输密码,谨慎的锁好了大门,他抱着剑悄无声息走到楚千羽身后,突然半眯起眼一瞬不瞬盯着他未被衣领遮挡住的小半截白皙脖颈,上面微微凸起少年人专有的、明显的黛青色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