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话。
    “我喜欢你。”
    何姜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就像尘封很久的记忆瞬间翻江倒海, 连带着她之前的愧疚和恐惧, 卷土重来。
    所以，何姜的一反应是逃避, 躲起来。
    即便她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到了晚饭的时间。
    何姜提前给管家大叔发了消息, 说不饿，晚上就不吃了，明天早上要睡懒觉，就也不吃了。
    至于什么时候吃, 她不知道……
    她只是不想出去和小顾碰面, 她怕小顾会逼问她结果, 也怕看见小顾脸上的期待，或者失落。
    起码现在，她给不出结果，却也不想让小顾因此和她的关系疏远。
    手机闪了闪，管家回了句好，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管家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房门口。
    “少爷，何姜小姐说晚上想睡觉，就不吃了，您可以不用再等了。”
    沉默。
    随即是两道脚步离开的声音，渐渐走远。
    何姜窝在被子里，心里一团乱，偏偏手机还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就接起。
    “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是我。”
    是小顾，但听起来却有些沉闷。
    两人都没说话，就在何姜以为小顾是一时冲动，打算挂断的时候，电话那边才有了声音。
    格外冷静，格外理智，“明天我会回公司上班，这段时间不回家了，但是之前些话……”
    何姜心里咯噔一下，那边顿了顿继续道：“你没听错，我也没瞎说，我喜欢你何姜，这无关乎其他。”
    “希望你能相信我。”
    说完，顾林琛率先挂断了电话。
    相信我……
    何姜想她不是不相信他，她是不相信她自己。
    ……
    这天晚上，何姜难得地又做了场噩梦，这还是进来这个别墅后一个多月里的第一场噩梦。
    依旧是上个世界的记忆衍生出来的片段。不过，却不是以前重复被质问，重复被杀的画面。
    这次的噩梦极其混乱。
    一会儿是她刚进小说世界的画面，那时候小说世界里的她才十二岁，暴君还是个被人遗弃，没人管的弃子。
    她按照系统的任务提醒，天天带着果子，衣服和吃食去接济他，培养和他的好感，按照计划，一步步走近他身边，然后看着他谋图自己老爹的天下，踏着父子兄弟的尸体登上那座帝位。
    却还回过头来看她，对着她笑，“以后这江山，你和我一起坐好不好。”
    她点头，被他握住的手却有些冰凉。
    她没想到，这个配角居然是个变态，这难度，是她以前从来没经历过的，一个不小心就会露馅。三年前的何姜，事业心比现在重很多，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任务失败的。
    于是，她开始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她真的是小说里的这个角色，也是和暴君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依偎取暖的青梅竹马，她爱他，也信他，他不会伤害她的。
    他真的不会伤害她。
    甚至还把她当成个宝贝在宠，上个皇帝珍藏的玉玩，被他拿来磨碎给她做珠帘，成匹的珍贵布料，被裁成衣服送进了她的宫里。而她也被封了宠妃，甚至差点直接就成了皇后……
    梦里画面转换。
    封后那天……
    她身上穿着件宫女的衣服，打算跑路。
    这是小说里大业将成的最后一段结局。这么多年里，她日复一日，逐渐将这个国家的信息全都偷偷递给了城外起义军头领的男主。最后掀起暴动的日期，恰好定在了她封后的当天，所有官员都会因为暴君的无理要求，而齐聚在冠礼的大殿中。
    他们等不到新封的皇后，只能等到起义军的一网打尽。
    她换了宫女的衣服，将这些年暴君赏给她的宝贝都理了出来，装在盒子里，妥妥帖帖地摆在了木床上。
    小说任务快要结束了，她要回家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房门瞬间就被踹开，她连忙低头跪下，看着男人染血的袍子从她眼前划过。
    她想，这又是杀了多少人了，血腥味这么重。
    “她呢？”
    她跪在地上，埋着头一动不动。
    男人走到她面前，声音近乎癫狂，“我问，她人呢？”
    她没说话，心里是无尽的悲伤和苍凉，这十几年里，她骗人骗得太深入，把自己也给骗了。
    脖子上传来凉意，她看着血从自己脖子上汩汩而出，很快就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视线模糊前，她看见穿着龙袍的人，身形高大，瞥向她的视线里带了轻蔑，一如她第一次拿着果子去向他示好，然后被他丢在了一边。
    但是只一瞬，男人的眼里又浮现出震惊，恐慌，他跪地抱起她，眼角通红，白皙的脸上满是血迹。
    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够不着，只能惨笑了一下，“让你不要杀人啊，你看看不小心把我给杀了吧。”
    “其实你杀得很对，我骗了你，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我……”
    她没再说下去，她没力气了，视线模糊前，她看了他最后一眼，男人没有流泪，情绪也没有波动得很厉害，只是在皱眉，眼里满是迷茫。
    她想，怎么会是迷茫呢？
    他应该恨她才对。
    *
    这场梦做得何姜身心俱疲，就像在梦里把上个世界又过了一遍一样。
    十几年的人生经历，看得都累，更别说何姜这样亲身经历的人了。就连系统都忍不住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