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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隽逸仙人被人拉下云层,眉眼间是欢愉后的情/色,这种画面委实好看,也委实合她的心意,可惜,他不是她的少年。
华幼安扶着床板起身,垂眸看着早已不是少年的青年,“素月,烧水。”
——她后悔了。
她不想与他在一起了。
身上疼得厉害,华幼安在素月与汐月的搀扶下才完成了梳洗,昨夜的事情的确荒唐,连一贯活泼的汐月都难得沉默,华幼安便安静梳洗,安静吃了早饭,安静扶着素月的手来到庭院。
或许是逃避,又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她现在不想回房间,更不想面对萧辞玄。
秋老虎比夏日更要热,华幼安畏冷又畏热,穿了一身薄纱裙便来到了庭院。
这是明道宫的后院,种满了松柏与竹林,绿色成荫遮着烈日炎炎,偶尔还有清风四起,为燥热的天气添上一分清爽。
华幼安仍未缓过劲,整个人懒懒的,躲在楠竹亭里发呆。
她想起幼年的表兄,想起仗剑而来的少年,那是她的少年,那一刻独属于她一人的。
现在的表兄呢?
兰陵萧氏的荣耀,大虞天子唯一的血脉,他背负着太多太多的责任,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
错的人是她。
她固执地爱着当年的少年。
固执地把现在心无情爱的男人当成她的惊鸿一瞥。
纷纷扰扰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手托腮便成了两只手捧脸,清风拂面而过,她的眼里进了风,雾气终于化成水,珍珠串儿似的从她眼角滑落。
——她对自己的了解竟不如表兄。
表兄说她会后悔,她的的确确后了悔,她找错了人,要错了东西。
君生我年幼,我生君不再。
让她一眼万年的少年早就没了啊。
华幼安伏在石桌上,终于哭出了声。
她郁结于心两世的人,竟是她镜花水月的一场沉迷。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热衷权势的人,弄权弑君,不过是因为表兄死得蹊跷,她想为表兄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她的表兄死了,为何那些人还能身居高位翻云覆雨?为什么他们还活着?活得那么开心?
这如何能够?
他们必须死。
所以她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最后把自己也杀了,弄权非她愿,她想要的从来只是表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的确符合书中对她的描述——恋爱脑。
然而讽刺的是,她根本不爱表兄。
华幼安笑了一下,慢慢抬起头。
雾气朦胧中,她看到裴丹临走了过来。
“幼安,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裴丹临一脸不虞来向华幼安告别,走得近了,才发觉她在哭,折扇敲在掌心不由得顿了一下,声音一下子轻了,“你,你怎么了?”
“你,你别哭啊。”
裴丹临甚少见华幼安哭得这般伤心,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折扇被他随手抛在石桌上,下意识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你表兄肯定是喜欢你的,他,他就是性格内敛,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罢了——”
裴丹临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少女嘴角破了皮,像是被什么狠狠咬过一般,可怜兮兮泛着红肿,而纤细白净的脖颈处此时有着青紫,触目惊心般一直延伸到胸前那一抹雪痕。
烈日炎炎,少女畏热,衣服自然穿得轻薄,薄如蝉翼的轻纱根本遮不住肩头锁骨处的痕迹,张牙舞爪似的闯进他的视线。
——那是激烈的男女欢愉之后才会有的痕迹。
裴丹临手里的帕子落了地,轻柔的安抚声音陡然拔高,“华幼安!你......你们?!!”
“不错,如你所想的那般,我给表兄下了药。”
华幼安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与裴丹临的震惊到近乎扭曲相比,她显得格外平静,平地起惊雷的话被她说得毫无波澜,仿佛在说簪花饰品一般稀松如常,“我把表兄睡了。”
裴丹临如坠冰窟。
“你要回京畿?”
华幼安看了眼如遭雷击的裴丹临,淡淡出声,“也对,你阿姐快要生了,你是她嫡亲弟弟,自然是要在京畿守着她的——”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裴丹临打断,“华幼安,你没有心!”
锦衣少年如被激怒的小兽,精致的狐狸眼此时泛了红,死死盯着华幼安唇上被人咬过的红肿,“陆沧蓝为你出生入死,傅书新为你斩草除根除去朱家,我为你几次与家族决裂,你便是这般回报我们的?!”
“你怎能与你的表兄......”
后面的话对于一个自幼受世家教育长大的少年显然有些难以启齿,少年声音一顿,有些口不择言,“你始乱终弃!伤风败俗!”
“我本就不是从一而终的良家女子。”
华幼安微挑眉,“你们与我相识之日便知我生性恶毒,更知我心里只有我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