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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上了用场,朱家追剿“刺客”,直追到她所在的明道宫,众人撞破她与朱焕之之间的“丑事”,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与朱焕之的“关系”。
    她到底年幼,半惊半哄下与朱焕之的关系定了下来,提携朱焕之,更提携朱家人,送他们青云而上重入京都。
    戏不可能演一辈子,谎言总有露出马脚的一日,朱焕之本就是风流人物,为了权势才不得不装作表兄,他以为地位稳固了,便不需要再装了,她这个一直把他当做旁人的灵昌县主,自然没了用处,占了她侍女,卖了她的拆换首饰去喝花酒,她冷眼看着他的荒唐,但更荒唐的是自己——只要他愿意装表兄,她便愿意纵着他。
    表兄是天边皎月不可摘,朱焕之是人间米饭尤可尝。
    她饮鸩止渴般宠着朱焕之。
    直到朱焕之连装也不愿装。
    她亲手结果了朱焕之,亲手除去了被她捧上天的沛国朱家。
    而后,再去寻下一个与表兄相像的情郎。
    她的荒唐耸人听闻。
    她的偏执深入骨髓。
    她的情郎换了一个又一个,表兄依旧是她的不可得。
    她深深爱慕着数年前救自己性命的表兄,却不知如何表达爱意,她偏执换着情郎,偏执给着表兄想要的一切,直到那日边疆噩耗传来,她才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一生未心动,相思唯一人。
    她是表兄唯一的相思。
    可是她的表兄死了啊。
    她再也没有表兄了。
    再也不会有人从天而降,带给她生的希望。
    那般霁月风清骄傲雍容如凤凰般的男子,死后竟连尸首都不曾寻到,她在边关寻了一年,听了一年关于他的故事,原来他的世界除了战事便是她,原来他也欢喜她。
    可惜,他死了。
    她在他战死的城楼饮了一夜酒,而后彻底疯了。
    她杀了先帝唯一的皇嗣七皇子,她杀了先帝最爱的妃子裴贵妃,她杀了大都督,杀了先帝,甚至就连宗室入嗣为帝的新帝她也没有放过。
    这些手上沾了她表兄血的人,全部都要死。
    当然了,罪魁祸首的她也不能活。
    若她对表兄不曾这般偏执,若她的爱意不曾这般病态,表兄何至于远走边疆躲着她?
    若表兄不曾躲着她,又怎会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烈烈火光中,她给表兄殉了情。
    那种被烈火焚烧的痛,她至今都能感受得到,一寸一寸侵入肌肤,如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呼吸,幼年的她能等来表兄救她,那时的她却再也等不来表兄,最后活生生被烧成一捧灰。
    疼吗?
    肯定是疼的。
    可是想到表兄的那句话,她便不疼了——一生未心动,相思唯一人。
    她是表兄的相思。
    她是含笑而死的。
    可惜她悲情荒诞的一生,其实不过他人命中的些许点缀,她活在一本书中,是书中的大反派,她丧心病狂,她病娇疯狂,她因痴恋表兄求而不得而DuangDuang撞大墙,读者们说她是被恋爱脑耽误的事业型疯批,若她不曾痴恋表兄,则天下无人是她的敌手。
    当然,哪怕她恋爱脑失了智,她也做到了让主角团们无人生还的杰作——没错,这是一本BE小说,作为一个哪怕恋爱脑上头但丝毫不影响发挥的终极大BOSS,她杀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想起书中剧情,华幼安一声轻叹。
    摇曳烛火下,床榻上的少女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大约是想起梦境中被烈火焚烧吞噬的痛苦,又大抵是想起了些许旧事,她的脸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蜗牛似的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自己膝盖。
    整个人陷入凤穿牡丹的被褥中,她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畅,手指攥着膝盖轻轻咳嗽了起来。
    “咳咳。”
    她的咳嗽声很轻。
    “县主,你醒了?”
    大抵是时刻守在床畔,她的声音刚落,茜纱帐外便响起男子颇为关切的声音,“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只手撩开茜纱帐。
    昏黄烛火透了进来,华幼安不约蹙眉,她抬眼,面前男人俊雅侧脸让她眼皮狠狠一跳。
    ——这不是表兄么?
    华幼安有一瞬的恍惚。
    “县主,可是要喝水?”
    男人温柔笑着,侧身从案几处捧了只通体如玉的青瓷杯子来,伸手递到她嘴边,“这是我一早便温着的老君眉,虽不及县主平日里的茶金贵,但最是养生不过了,县君且尝一尝,看是否合口?”
    “来,我喂你。”
    与表兄截然不同的声音让华幼安瞬间回神,不是表兄,是朱焕之。
    模样可以刻意模仿,声音却是模仿不来的,表兄的声音是珠落玉盘泉击山岩,朱焕之的声音虽也清朗,却总少了表兄言谈之间且试天下的雍容贵气。
    “县君,我的脸有脏东西么?”
    华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