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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急着赶去做某件事,成心海脚步飞快,两梯三梯地往上跑,推门时对后边抛下一句:“拿着吧,别还了。”
小伙子瞪大眼睛,一副中大奖的惊喜之色。
那晚,无论夏培看到与否,都没有再深究的必要。
只要没捅破,没跟他提分手,没有亲手斩断同他的关系,就意味着还有机会弥补,他可以用一万种的好去把夏培心上那道伤口堵住,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他不信他们两个就不能重来……
成心海想得胸口发热,他加快脚步,一阵风似地上了车。
学校那边的交接工作告一段落,他今天就最后去打一晃,收拾他的私人物品。
秦燃从那晚摊牌后就彻底消失了,或许有意躲避,又可能就是时间不凑巧,爱他妈是什么,成心海没兴趣琢磨,最好永远不见。
瞄了一眼后座自己那些学校的东西,心情顿时大好,他回家立刻便可以着手定机票,三天后飞,不,明天,就他妈明天了!!
成心海开心地笑出声,等红灯时手指按耐不住地跟着音乐打拍子,很奇怪的,有什么吸引他连转两次头。
把车在路边停好,他跳下去,双手插兜三步两步地跑到刚刚经过的街角,驻足在一家蛋糕店的橱窗外。
一窗之隔,一个撅屁股睡觉的趴趴熊正静静地躺在小巧的蛋糕盒中,上边还打着一条粉红色的蝴蝶结扣。
窗外,男人正灿烂地对着它笑。
电梯里,成心海不断低头,留意手中的熊熊蛋糕,生怕它被蹭掉边沿不好看了,控制手腕的稳定性,用钥匙转开,成心海后背顶门旋身进了屋。
今天他回家早,携着满满的惊喜,自己和熊熊。
把蛋糕放到餐桌,脱着外套喊夏培的名字。
没人应答,成心海卷着袖口趿拖鞋,又喊出一声,依旧听不到夏培的声音,疑惑地,他边往里走边扫看各个房间。
卧室门虚掩着,刚走近,一股刺激的酒精味扑鼻而来。
猛然间闻到吓一跳,成心海不适地咳嗽着手挡在鼻下,另一只手快速推门,随后,他两眼豁然睁大,完全傻住……
屋中,床被没叠,走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几个看不清品牌的洋酒瓶东倒西歪地滚在床脚,阳台的玻璃杯倒着,像被谁踹过一脚,卡在木制窗台边沿没掉下去,酒瓶就没那么幸运了,满地喷溅的酒水和大大小小的尖利碎屑,被酒泡过的烟灰泥状地粘在地板上,倒扣下来的烟灰缸将无数烟头天女散花一般地倾覆在地……
窗台靠右的地方,夏培曲腿蜷缩,弓着背脊,两只胳膊抱住膝盖,脸向外侧躺在臂弯中,用一个近乎杂技的超难动作把自己缩到最小。
都不是可以用清瘦来形容,宽大的衣服下是捏一下就能碎的单薄骨架。
成心海重重倒抽一口气,压制强烈视觉冲击下内心掀起的巨浪,他脚踩在酒瓶碎屑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来到跟前,轻轻唤他的名字:“夏培,培……”
几声过后,脑袋动了动,夏培转过脸,薄薄的眼皮抬起来,看过成心海一眼,长长的睫毛向下垂落,又维持原位地枕到胳膊上,脸冲外。
艰难地咽一下喉咙,成心海摸上夏培肩头,很轻地晃动:“培,你先下来,我扫一下这块地方,别扎着……”
啪一一
一记耳光扇在牧明毅脸上。
动作又快又狠,甚至都没人看清宁晖然是怎么动的手,只有一道清脆,甚至听来相当刺耳的掌掴声响在片场。
这一挥手劲不小,脸即刻发红,微肿起来,伴随火烧似的辣痛,牧明毅眼中闪过片刻的错愕。
很明显,剧本没这个,也没提前排演走戏,完全即兴来的。
既然没有安排,彼此也就没什么信号提示,手是结结实实抽下去。
镜头外,叶菲和裴晓晓同时在抽打声中惊得双肩抖动,倒抽一口冷气。
一个是生活助理,一个是御用化妆师。
这一下,跟抽在他俩脸上没区别,全都心肝乱颤地瞪眼看着镜头下的两个人。
同样把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的还有刚进片场不久的蒋雨寒,嚼在嘴里的口香糖差点活吞下去。
不用问别人,一定是下手真抽,声太大了……
慌乱中,他转头去看监视器前的导演位,于力却像压根没听到也没注意到,托着腮看得相当入迷。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本来想把整个桥段写完的,但是怎么都觉得该停在这里,好在明天还更。
第89章
有什么在空气中涌动,成心海鼻息变重,喘气也在加深,他将目光投向窗外,过了一会儿才移回到夏培脸上。
夏培与他对视,目光从没这么冷过,眼底像凝结一层寒霜。
他的脸红润着,身体有些醉酒后的轻微打晃,夏培抬起下颌,嘴角噙着冷笑,好似这个耳光打得他有多爽,眼中流露出的挑衅意味相当明确一一我就打你了,你能怎么着。
成心海再次拽上夏培的胳膊,往下拉他:“你先下来,等我把这扫完了,有什么话咱俩一会儿再……”
啪地,又一个耳光抽上去。
相同的一侧,成心海脸被打歪过去,随便一眼便能看到清晰且红透的指印重叠地交错在牧明毅脸上。
牙齿咬动,很用力地咬,下唇乃至整个下颌都在细微发抖,成心海喘起的粗气让鼻翼一扇一扇,对着镜头的侧脸使得两片睫毛看起来颤得特别厉害……把脸转回去,他看着夏培的眼睛,眼眶渐渐变红:“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