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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亮的那一晃同时照出成心海和秦燃的脸。
耗尽所有力气才把那一声惊叫吞回去,夏培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下颌火辣辣的痛,小巷一丝风都吹不进来,没有树叶窸窣的动静,更没有虫鸣鸟叫,完全的一片死寂。
两人压抑的闷哼,粗重的喘息,混着衣物相互磨蹭出的细微响动,卷着一两句听不清的胡话完完整整地进入夏培的耳朵……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哆哆嗦嗦地把手机举起来,打开摄像功能,但他并没能拍下多少,一股酸辣的液体涌向喉咙——
鼓着嘴,不断做出往外呕的动作,夏培再忍受不住,手压着口鼻,扒着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相反方向跑去。
或许这个巷子深得本地居民都感到苦恼,在巷子尽头有一个被拆掉不少砖块,容纳一人过去的缝隙,夏培挤出去,跪到一个树根下呕吐。
粘稠的,未经消化的东西溅到树干,泥土,树坑便道,甚至旁边动感单车车轮上也无法幸免,夏培身体躬得很厉害,不停地往外吐,直到再没有什么可吐,反射性地伸着脖子,不断干呕。
吐的时候,鼻涕,眼泪一同出来,把黏糊糊的东西从嗓中咳出来,一点一点地,身体慢慢平缓下来。
夏培撑着树干站起来,抬起头,他的眼神茫然而空洞,表情也是懵懵的,好像根本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更想不起来刚才发生过什么……
渐渐地,眼中的湿气缓慢地涌上来,随着睫毛眨动,不断有泪水从眼眶溢出来,最后湿了满脸。
(当看到这句话就是有内容已经被删减掉,不得不补字数,非常抱歉可我也没有办法,望请谅解,一句话的事就不放大眼仔了。)
第77章
宁晖然吐的是真东西。
在场剧组成员都瞪大眼睛,导演于力稳如泰山,坐在监视器前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将身体往前探,更加认真地盯着屏幕,投在他眼底的光被浓黑的夜晚衬得明亮跃动。
各个摄制小组,包括灯光,摄像,收音,场务没一个掉链子,全部聚精会神地将这一段逼真的演绎最大可能地呈现它最好的效果。
这场深夜小巷的戏,按照分镜脚本是要切分成若干镜头拍摄的,走戏时,于力一直抱胸皱眉,鲜少开口说话,他的班底都知道一定是这位名导又觉得哪块不好,没有达到他满意的程度,但感觉这东西一向玄乎不可说,摸不着,碰不到,还道不明,根据以往经验,需要多给于力一些时间。
导演找不着北,戏就开不了机。
一时间片场闲下来,三两个扎堆聊天,干饭喝水,更多人掏出手机休闲娱乐打发时间,在场没有人会预料到打通导演任督二脉的居然是刚回组不久的蒋雨寒一一一个从来都只会低头玩手机,嗯嗯啊啊无脑演戏的人,当他把自己的意见对于力娓娓道来时,对方眼中赫然放亮。
小巷的戏有两个地方值得花心思打磨,一个是成心海和秦燃的巷中交*,尺度大一些,冲击观众感官,达到一种直刺入心的戏剧冲突;另一个是考虑不要分镜去拍,夏培那边可以尝试一镜到底,让他站在巷末看巷中,他们三个同时拍,镜头覆盖整条巷子,把那种近在咫尺的窒息感表现出来。
“行啊蒋雨寒,上导演进修班了?”
于力揶揄道,之前他没拍过蒋雨寒,对他了解不多,在他的认知中,这类资本捧出来的流量小生不过是众多花瓶爱豆中的一个,偶像不是演员,外形条件虽然优越,却大多撑不起戏,秦燃这个人物层次感饱满,情感爆发力十足,很挑演技,要不是牧明毅一再力荐,于力都不会正眼去瞧他的履历。
“您又拿话消遣我,来来,您看看我档期满的,”蒋雨寒也不怕泄露工作行程,手机翻到那页往于力眼前凑:“密密麻麻看一眼我都能吐,睡觉的时间都恨不得给我掐了,还扯犊子深造?”
于力鼻中哼哼两声。
“我这人遭不住刺激,有谁惹我点子它就蹭蹭往外冒。”面朝于力说话,眼神却睨向那边事不关己,拉低帽檐到鼻下,背靠树干坐在位子上睡觉的宁晖然,蒋雨寒行事一向高调,在于力面前也没打算避讳,对宁晖然的敌意全然表露出来。
也就这点出息了,于力内心冷嘲,可他不得不承认蒋雨寒确实歪打正着地踩在他的点上一一
从刚才他就在考虑更改镜头脚本,这两点说的与他想法不谋而合。
宁晖然就算了,于力叫来牧明毅讨论。
说是主创人员一起探讨打磨镜头,实则早在内心敲定好了,不过走个程序知会一声,好不容易于力抓住一些自己脑海中碎片式闪出的画面,捏到点灵感的小尾巴.....牧明毅却对成秦两人的尺度问题公然提出异议,挑战于力的权威。
于力当下翻脸,说上回红树林就不按他的来,要不干脆别让他拍了,挂他一个名,牧老师爱怎么拍怎么拍,他认了。
沉默下来,牧明毅不再说话,神情淡淡地去看蒋雨寒,这个人对他报以真诚的笑容。
宁晖然实实在在地吐出来,让负责道具的老师不禁调侃一嘴:“呦呵,省一活儿,都不用我整了。”
说的是道具组这边不用做呕吐物了,这种活看似不像其他那样精细费力,但恶心啊,把吃的东西搅烂不说,有的还得亲自动嘴嚼碎再吐回去,往地下倒时哪有真实喷溅来得自然有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