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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喜欢这个了,却硬是被个鸡掰灯泡给毁了。
好在老天爷多给留出一两秒钟的间隙,后期可以剪出来,但如果能补拍一次就更好,于力摩擦着微微冒出胡茬的下巴,不停地点回放,收到灯光师OK的手势后,他站起来向沙发那边走去。
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时背弓起来,离躺在沙发上的宁晖然非常近,于力语气很轻,好像怕打扰到他:“宁晖然,有一些镜头要补,特别是你刚才那个笑,还能再演一次吗?”
一个导演,还是近期大有热度,锋芒毕露的知名导演,脾气还一向不咋得,却这么温言细语地跟一个都称不上职业演员的素人说话,不免招来不少的侧目。
牧明毅身体后靠,把膝盖上的人扶起来,宁晖然对他笑了下,转过脸向于力点点头,说可以。
呵,行啊。
别的演员怎么入戏怎么出戏,怎么演戏于力从不关心,他闲得蛋有多疼操这份心,一个演员演好戏是本分,吃的就是这口饭,演不好还做什么演员,可这些在宁晖然身上却成了双标的典范,于力就是很关注他。
也许因为素人出身,白白一张纸比别人更显眼,又或者是从屁都不懂一路看到演技爆发,而在这之中或多或少有他的投入,无论是严厉的说教,鼓励的称赞,还是亲自示范教授,于力都做得很到位,这让他不自主地留心起宁晖然的成长。
能维持这种不出戏的状态很不错。
于力伸手过去拍了拍宁晖然的大腿,表示一种肯定。
转过头,他叫牧明毅也做好准备,说一会儿切几个特写,宁晖然刚才演得不错,可以深入雕琢一下。
说完,似笑非笑地,目光仍旧留在牧明毅脸上。
牧明毅站起身,手随意捏了一下宁晖然的耳垂,说他过去那边看看,要渴找叶菲,他的水在她那儿,薏仁水,去肿的。
得到宁晖然甜甜的笑,牧明毅用眼神示意于力,两人一前一后走开。
于力有话说,不想当着宁晖然,牧明毅看得出来,走过一段距离,他问于力什么事。
对方闲闲地端起胸,语气不是很正经:“牧老师是不是犯困了啊?上条你可没那小子演得好,有点失水准。”
牧明毅不动声色。
身体靠过去,于力把声音压低:“那一条宁晖然没出戏,你出戏了。”
镜头是一种玄妙的东西。
对于不懂的外行,它就是个玩意,随心拍随意看,可对于一个成天通过它看世界,吃这碗饭的摄影人就不一样了,镜头下的表情,哪怕最细枝末节的微小变化也会被捕捉到,更何况监控屏幕前还坐着一位专业且就是以拍细腻情感片见长的名导。
见到宁晖然那个极为生动的表情本该做出惊诧的反应,可除此之外一种被惊艳到的眼神悄无声息地流露出来,很短暂,却真实存在。
一点点走神,一点点失误,却还是被他给揪出来了,于力太佩服自己的眼光。
忍不住得意,用肩膀猛地一撞牧明毅,于力坏笑:“好久没被搞出戏了吧?牧老师。”
无动于衷,连身体都没晃一下。
“切~~~”孩子气地拉出长调,于力说他这人真没劲。
见牧明毅依旧这副样子,于力悻悻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找灯光师去。
人走后,牧明毅点上一颗烟,缓缓地抽,飘散的白烟中是他放在沙发那边的一束目光,沉沉地落在宁晖然身上。
……
“把内裤还我。”夏培着急,红嘟嘟的脸没让这份恼怒显得多霸气,反倒增添了不少可爱。
成心海挑了挑眉尖,手指灵活一转,内裤随之飞了出去。
这是夏培身上最后一件遮挡物,还被这个人丢到壁炉旁边,差点就掉进去一把火烧没了。
完全没料到成心海这么跋扈,不是说他反悔不愿意裸了,总要给个适应过程啊,强行扒掉底裤不说,还扔那么远,想拿回来就得光着屁股跑,夏培气呼呼地往沙发上趴,像母鸡坐窝,使劲往下压还要蹭两下,连个缝都不成心海剩下。
“我画的是裸画。”成心海提醒他,把稿纸在画夹上摆好,命令夏培:“起来。”
“不要。”
“起不起来?”成心海作势要过去。
“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夏培惊叫,手掌乱拍沙发垫,前胸却像涂过胶水,死死黏在上面。
“好吧,那就这么画吧。”成心海改变主意,让夏培半身抬起,用双臂支撑,用一种半趴的姿势在沙发上,两只小腿向上抬起,随意摇晃或者相互交错都可以,动动脚趾头也行,怎么舒服怎么来,越自然越好。
“看过洛丽塔吗?”成心海问,低头打了个草线。
夏培转了转眼睛:“看过啊,挺经典的,女主是个小女孩,跟一个中年……”
“对,就是那个,电影里有一个经典镜头,跟你这个姿势差不多。”
一个炎热的午后,阳光恣意洒下,发育尚可的小女孩趴在草坪上看书,水从旁边灌溉设备中满天喷洒出来,淋湿她的脸,头发,更是将她身上的白裙打透贴到肌肤上,一种极致的,堕落的,难以呼吸的性感。
“没水啊。”
夏培顺口而出,在他印象中,那个画面最打动他的就是翘翘的屁股,湿贴的衣服,和恰到好处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