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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郁铎的声音哑得厉害:“我先出去了”
    匆匆留下这一句话之后,郁铎就如江弛予记忆中最后一个雨夜那般,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只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
    * * *
    郁铎这一去,直接从后门离开了餐厅,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脱离那个人的视线范围,郁铎才觉得自己的心肺功能重新开始工作,呼吸和心跳都逐渐趋于正常。
    江弛予说得没错,他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他,还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身份。
    郁铎在后门的泔水桶边上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无视响个不停的手机,独自朝前走去。
    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在低垂的暮色中,他沿着坑坑洼洼的马路牙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幽暗的巷子里飘着饭菜香,不少居民正坐在自家门口吃晚饭,他们见郁铎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自家门前路过,不由地放下筷子,脸上随之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郁铎无暇顾忌这些探究的目光,他找了一个背风处,拨通了林胜南的电话。
    “江弛予回来了。” 电话刚一接通,郁铎开门见山地说道。
    林胜南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你早就知道了。” 郁铎面无表情地问。
    “郁铎…” 林胜南这些天也在烦恼这件事。
    “行了,我知道了。” 林胜南的态度让郁铎知道了答案,他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一辆电瓶车亮着大灯,横冲直撞地从郁铎的身边挤过,郁铎往围墙边退了一步,肩膀上立刻蹭上了一道白灰。
    此刻他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也记不得身上这件买来撑场面的牌子货价格不菲,身子往哗哗掉灰的墙面上一仰,沿着墙根席地坐下,胡乱薅了把自己头发。
    郁铎无法去描述这种感觉,那些草草掩盖的记忆,和刻意忘却的人,就这么活生生,血淋淋地被挖了出来。
    让他不知如何去面对。
    第69章 惹不起躲得起
    瑰湖龙山墅的项目经理姓沈,今年二十有八。这个年纪就能当上项目经理,称得上一句前途不可限量。
    这个高尔夫别墅项目做下来,算得上顺风顺水,但沈工总觉得最近工地上有些不对劲。
    直到某一天上午,他望着项目部门口齐溜溜停着的一排车,突然意识到,他们的老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了。
    要知道,过去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落冰雹,郁总每天都要来工地上转悠一圈,几乎是雷打不动,但最近半个月来,居然一次面都没露过。
    “人有钱了之后,真的是会变的吗?” 沈工一脸忧愁地问身边的总工:“他已经不重视我们这个项目了吗?”
    总工表示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他最近已经被甲方折磨得焦头烂额。
    老板不来的这段时间里,瑰湖那边的人上门得倒是勤快。那群人衣着光鲜亮丽,看上去人模人样,干的尽不是人事,每次来都要在鸡蛋里挑点骨头,开出一连串又细又碎的整改要求,把项目部闹得人仰马翻。
    这也就算了,不知是 “得益” 于谁的举报,上面三天两头下来查消防查环保,严重影响了工程进度。
    在沈工看来,这一切都是源于甲方的故意刁难。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李启东得罪了人家新上任的头子,这会儿应该正气头上呢。还听说老板带队给人家当面道歉那天,不知怎么就看对方不顺眼,态度及其恶劣,全程黑脸不说,一句话都没说就掀桌子走了。
    这可难倒了沈工,一边是摆明了找麻烦的甲方,另一边持消极态度不愿意处理问题的老板,双方隔着一个工地打架,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
    沈工苦不堪言,只得回公司找老板当面谈一谈,看看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A 岛 B 区的外立面,上周甲方组织了验收。” 办公室里,沈工拉耸着脸,一板一眼地向郁铎汇报情况:“结果是面砖整体铺贴存在些许色差,石材勾缝不够饱满平直,涂料肌理与封样样板存在细微差异,验收不通过。”
    郁铎闻言,微微挑了挑眉。
    些许、不够、细微,这几个词用得很是微妙。色差到底有多大,勾缝究竟有多不直,涂料肌理的差异又有多细微,解释权都在瑰湖手里。
    那这里面就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间了,质量行与不行,验收通过不通过,全靠甲方一句话。
    沈工毕竟年轻,为人也比较正派,扯皮经验不够丰富,遇到甲方找茬这种事没能做到当场踢皮球,反而老实巴交地配合走程序:“我暂时还没有在验收单上签字,也提出了复议,这几天应该能出最终结果,万一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合格,可能得请您出面和他们交涉…”
    “那就返工。” 既然对方存心刁难,那必然是复议不出什么好结果。吃了这么大个瘪,郁铎也没有怪罪沈工的意思,大手一挥,十分爽快地说道:“按他们的要求整改,改到满意为止。”
    沈工闻言一愣,老板今天这么干脆地认栽,说实话他有些不大适应。俗话说事出反常必要妖,他相信郁铎这么做,必然还有后手。
    于是沈工按下心中的疑虑,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昨天工人们用完的捣振机还没来得及清理,正好被瑰湖姓江的那个总经理看到了。” 说到这里,没脾气的沈工也觉得来了气:“一人被罚了两百。前一次钢筋组也因为差不多的由头,每人被罚了三百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