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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崇运瞳孔微缩,但很快调整好表情,道:“我不知道,当初只有你和云秀在家里,真相如何,也只有你们两个知道。”
“你很了解云秀春,如果她确定是我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来,难道老太太拦得下她吗?”
都是聪明人,话不需要说得太满。
祁崇运早就知道,祁月白当年确实没有推过云秀,否则以她的性格,就算和老太太撕破脸,也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他以为祁月白不知道,没想到,祁月白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层,甚至连他在想什么都摸清楚了。
“就因为这件事,所以你就要搞垮祁氏吗?那祁让呢?你一点都不在乎他怎么想吗?”祁崇运倏地压低声音,试图增强压迫感:“你不怕他恨你吗?”
祁月白没有回答,反倒是突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陆北是你弄走的吧?如果你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你一定后悔的。”
祁崇运冷笑:“你不应该用自己的弱点来威胁我。”
“他会不会成为我的弱点,谁知道呢?”祁月白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我能让他失忆第一次,就能让他失忆第二次。”
“这件事果然是你搞的鬼!”
祁崇运瞪大眼睛,额角青筋暴起,当初他没有相信云秀的话,事情才会发展到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是他太过自信,以为捏住了祁月白的软肋。
可事实上,祁月白比他狠多了。
震怒之下,祁崇运抓起手边的摆件猛地砸向祁月白。
祁月白没有躲开,站在原地被砸破了额角。
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祁月白晃了晃身体,但嘴角还带着笑容:“看来我们的谈话破裂了,请回吧,让让现在应该急着送我去医院。”
门突然被打开,试图偷听的祁让还没反应过来,正想狡辩,一抬头却看到哥哥的额角被砸破了,立马紧张地扶住了他哥,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流血了?”
“没事,不小心磕到了。”
祁让不相信,往门里看了一眼,发现地上还散落着沾血的破碎的瓷片,祁崇运站在一旁,眼神阴郁,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看的祁让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
“我先送你去医院。”祁让抖落满身鸡皮疙瘩,扶着哥哥往外走。
祁崇运也跟着走了出来,路过祁让的时候,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祁让都快忍不住停下来问有什么事儿的时候,祁崇运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走了。
祁让满脸问号,努力把哥哥扶到楼下,赶紧拨打了120。
祁月白的额头还一直在流血,救护车送到一半的时候便晕了过去,要不是旁边的医生一直安慰他没事儿,祁让都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刚才他在门外什么也没听到,又对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哥哥和爸爸怎么会闹成这样,一切都只能等哥哥醒来之后再说。
到了医院急诊室,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是没什么大问题,直接把祁月白连床带人推到了一个小房间,就一张帘子和外面隔开,便开始缝合伤口。
祁让看得手脚冰凉,那个伤口看起来那么可怕,大量涌出来的血把半张脸都糊成了红色,伤口处更是鲜红鲜红的一片,几乎能看到柔软的脂肪组织,肯定特别疼,偏偏医生下手还一点都不温柔……
医生的视线无意中扫到祁让那双眼泪汪汪的眼睛,安慰道:“放心吧,打过麻药的,一点都不疼。”
“可是看起来真的好疼啊。”
“只是看起来。”为了证明确实不怎么疼,医生还按了按没缝好的部位,“看吧,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别!”祁让都要窒息了,“我信了我信了,你别按!”
“本来就要把血排干净的,放心吧,这么小的伤口,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祁让心说哥哥刚才都晕过去了,怎么能叫小伤口!不过这医生太过生猛,他怕这话一说出来医生又要怎么跟他证明一下伤口不严重,楞是憋着什么都没说。
好容易等到六针都缝完,祁让狠狠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护士跑去病房,一刻都不想在这个血腥的缝合室多待。
医生摇摇头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见识多了,就觉得心里冷硬得像块儿铁似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被打动,总会觉得生活有点过于无趣了。
祁让反倒是很羡慕其他人面对任何情况都能冷静自持的模样,看着哥哥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的样子,他真是坐立难安,尽管所有人都告诉他不会有事儿,但他就是没办法放下心来。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哥哥他要回学校的消息了,要不到时候哥哥肯定得拖着病体和他一起回学校。
祁让算了算,医院到学校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距离,倒时候他随便找个借口出去一趟,快去快回,应该没什么事儿。
晚上祁让就在陪护床上将就了一晚上,床小,而且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来来回回醒了好多次。
后来祁让实在受不住,坐了起来,没想到哥哥也醒了。
“让让,睡不着吗?”
祁月白的声音还有一点虚,但在夜晚,这样的声音并不显得难听,反而有一种难言的蛊惑的意味。
祁让干咽了一下喉咙,道:“有一点。”
“你过来,陪我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