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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穆野走后,关承才小心翼翼地看了谢星舟一眼,安慰他,“穆哥今天回家了,可能心情不太好,你别难过。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让餐厅给你送晚饭上来。”
谢星舟想说自己没有难过,但抬头看见关承一脸正经,只得无奈地点点头:“谢谢。”
大家似乎都一致认为谢星舟生病了很难受,或者是心情很低落,所以一晚上陆陆续续来看了他好几次。
其实谢星舟烧退之后就感觉好多了,一个人吃了药和饭,在房间里画了会儿画,蒙头睡了一觉。
夜里江穆野没回来睡,他也不在意。
但他能感受到,江穆野还在为考核赛的事生气,或者说在和他单方面冷战。
第二天一早,赵临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宣布昨天的出游计划。
他们已经订好了海边的民宿,吃完早饭就可以自驾出发,计划在海边玩三天,一直到下半场集训开始。
谢星舟的烧已经退了,脸色看上去红润了不少,自然没有推拒出行的理由,吃完饭后和大家一起回房间,简单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出发时,谢星舟和来时一样,坐在关承开的那辆车后座。
江穆野姗姗来迟,拉开车门看见车里端坐的人后,又面无表情地退出去,坐进了赵临开的副驾驶。
赵临还立在一旁和关承聊天,不小心瞥见后面两人的情况,他面色奇怪地碰了碰关承的胳膊,小声凑近他道:“我觉得队长和谢学霸之间,有猫腻。”
关承皱眉,“什么?”
赵临越发小声:“我发现他们好像闹矛盾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矛盾,就好像,就像……”
他说到后面没声儿了,因为球队的兄弟们闹矛盾,没有一场比赛和一次架解决不了的,可江穆野和谢星舟这样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的冷战,更像是一对情侣才会有的情况。
但这个认知太颠覆他了,一时不敢说出口。
关承大概猜到他接下来的话,拍了他后脑勺一掌,“别胡思乱想,上车,准备走了。”
赵临:“嗷。”
临海市离首都不远,自驾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谢星舟难得没有晕车,下车后被沙滩上凉爽的海风一吹,心情明媚了许多。
他站在民宿外的沙滩上,享受地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耳边的海浪声和风声。
赵临从民宿离抱着冲浪板出来,邀请他一起下水,被他拒绝后,又去缠其他人。
孔教练没跟来,十几个队员像脱缰的野马,在沙滩和海里疯玩。
江穆野或许是在等着他主动求和,一直到下午都没正眼看过他。
谢星舟乐得自在,暂时不想去示好,太阳落到海平线时,他独自一人背着画板逆着黄昏的光,朝沙滩尽头走去。
海浪一阵阵地往沙滩上涌,冲上来许多奇形怪状的贝壳。谢星舟赤着脚,感受被绵密的细沙和海水包裹的奇妙感觉,他沿途捡拾贝壳兜在怀里,在沙滩尽头的一处礁石上坐下。
这里离球队订的民宿很远,也没有多少游客,四周很安静。
对面的海里有一艘帆船,顺着海浪摇曳着,它游得越来越远,几乎要被海平面上半圆形的太阳吞噬掉。
好美的画面,谢星舟灵感涌现,铺开画纸开始安静地描摹起眼前的美景。
画到一半时,礁石下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一层浪。
有个赤着上半身的人猛地破开水面,探出头来。他抹了一把短浅的头发,朝谢星舟坐着的礁石边游过来。
谢星舟惊得愣住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这里的海水不浅,几乎没有人不带设备来这儿游泳。
那人脖子上挂着一条象牙项链,长相英俊,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喂,吓到你了?”他朝谢星舟肆意一笑,捧起一捧水朝他浇了过去。
谢星舟没能闪身躲开,海水把手里的画纸浸湿了一半,刚画的画就这样被毁了。
谢星舟心疼地拿起画纸抖了抖,冷眼看向水里的人。
对方反而笑得更欢了,说着:“不好意思啊,没看见你在画画。”
这恶劣程度不亚于江穆野,谢星舟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朝沙滩上走去。
覃修笑着游上岸追过来,把脖子上的象牙项链扯下来,递到谢星舟面前:“别生气啊,这个送给你当赔礼怎么样?”
“不需要。”谢星舟绕开覃修继续往回走。
覃修挑了挑眉,趁谢星舟转身时,把项链挂在了他身后的画板带子上。
谢星舟果然没有发现他这一举动,带着挂上项链的画板走了。
谢星舟慢慢在视线里消失,覃修却品味似的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海水开始涨潮,苏阮穿着沙滩服,捧着一杯冰汽水,踩着海浪朝覃修跑过来。
他把墨镜推至头顶,矜娇地睨了覃修一眼,说:“你去哪儿了?你给我抓的海星呢?”
覃修伸手揽住他的腰,淡声:“忘了。”
“忘了?”苏阮霎时眉头紧皱,把手里的冰水塞进覃修怀里,气愤地转身要走,嘴里嚷着,“覃修,我发现你得到我之后,就越来越不珍惜了!”
覃修轻啧一声,追上去抱住他,忽然想起刚刚在礁石上遇见的人,便饶有兴致道,“别闹,我刚刚遇见了一个低头的时候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差点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