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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易辞也经常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找到二人公用的洗漱用品。
    简徵那边的衣柜经常是乱糟糟的,衣服在衣柜里面堆得比较乱,易辞已经学会无视这点,让简徵自己收拾自己的衣服。
    但总的来说就还好,只要够成熟,学会无视一些跟自己生活习惯不符的事情,就不会吵架。
    尊重,祝福。
    这天简徵回家,坐在沙发上看打印出来的课题清单。
    他之前已经选好导师,现在开始选导师下面的课题。
    药物研发项目大多是药企或者政府赞助,课题大多数是一些很常见的,人类还没有完全攻克的疾病。
    简徵在群里面浏览同学讨论时易辞回来了,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挂好大衣后走过去问:“在看什么?”
    “在选课题。”简徵很头疼,“听说参与一些难以治愈的慢性病药物研发课题,需要长期服药的那种,将来比较好找工作,但总感觉研发这些药怪怪的,为什么不研发能够彻底治愈的呢?”
    易辞没有先去厨房做饭,反倒是先坐在简徵身边说:“有彻底治愈慢性病的相关课题,但一般不受企业欢迎,大多都是政府投资,相关科研人员积极性不高。”
    “……果然什么时候都不要考验资本家的良心。”
    易辞看着简徵,平静地说:“是不要考验所有人的良心。”
    “怎么?”
    “从前有些企业也会投资彻底治愈疾病的相关课题,但有一个非常著名的案例就是吉利德研发出了彻底治愈丙肝的药物,消息一经传出并且被证实,公司股价大降,一度陷入财务危机。”
    彻底治愈意味着药物无法长期稳定的售卖,预期收益肉眼可见,利润率完全无法比拟需要终生服用的药物。
    这会造成公司市值估价下跌,股价下降。
    “利益面前,大多数人都是现实的,药企很多时候也只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不是所有的资本家都没有梦想,但现实会教资本家做人,很多时候企业的选择是市场经济下的一个必然结果。你看到的彻底治慢性病并且由企业投资的相关课题的确不多,但不代表没有。”
    简徵沉默下去,站在企业的角度讲,首要任务是生存,其次是发展,之后才是什么梦想与社会责任。
    当然,很多无良的企业家确实只顾着自己荷包满满,什么钱都敢赚,但也有一些企业家确实存在入行初心,但对于药企来说,现实可能就是不允许他们拥有入行初心。
    “我不否认很多药企管理层眼中确实没有任何道德与责任感,只追求利益最大化。”易辞说,“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简徵看着易辞,问:“你从前进过的药物研发组,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
    易辞沉默几秒钟,唇角掠过一抹悲凉的笑意,“我进入的课题组是研发癌症靶向药的,被人骂是无良的资本家。”
    靶向药是众所周知的昂贵,不会彻底治愈癌症,需要一直服药,并且有耐药性等风险,所以靶向药也一直被很多人所诟病。
    然而现实就是大部分彻底治愈癌症的相关课题进展缓慢,研发难度大,靶向药的研发难度相对较低,很多药企倾向将科研重点放在靶向药上。
    简徵感觉易辞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不太对,仿佛这句话对他造成过伤害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句话是谁说的?”
    “我前女友。”
    简徵瞬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下去。
    但易辞却主动解释:“当时我精神状态不好,轻度抑郁,不知道自己研究的靶向药有什么意义,每天做手术又有什么意义,就如同一台机器,不停地通电运转,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运转。”
    “我的前女友是一位理想主义的人,很多时候她会认为肉是超市里面长出来的,那段时间正在激烈的反对药企和资本家,她会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无良的资本家。”
    “因此,我的抑郁症从轻度变成中度,跟她分手,再后来……”
    “哦,就是在酒吧遇到我了。”简徵把话茬接过去,不想易辞再回想这些伤心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对,很多时候我们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研发课题有确定大致方向,但最后的研发结果谁也不能控制。我记得一个比较著名的例子就是一种核苷酸类逆转录酶抑制剂替诺福韦,本来是为了治疗艾滋病研发出来的,但结果发现替诺福韦对艾滋病疗效很一般,相反却对乙肝呈现出惊人的疗效,虽然是抑制慢性病的短效药物,需要终生服药,存在耐药的可能性,但目前没有检测到任何耐药点,号称乙肝神药。”
    “所以其实我觉得,虽然课题上是研究靶向药之类的。”简徵继续说,“但最后的结果谁知道呢。”
    他说着,忽然感觉自己都被说服了,研发需要长期服用的药物又怎么了,谁知道最后结果又是什么样子,他纠结这些没意义,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情。
    他迅速选好课题。
    易辞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你……”
    简徵凑过去亲了亲易辞的脸颊,“哦,亲爱的,我觉得我刚刚说得太有道理,自己都被说服了。”
    易辞觉得这一幕莫名喜感,忍不住笑了。
    简徵摸摸肚子,“别说什么药物研发,什么课题相关了,以后我们在家少说这些严肃的事情,我更想知道今晚我们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