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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片场的道具师有前科。”邵峙行小声嘟哝,“我来看看。”
“什么前科?”邢泱问。
“两年前拍戏被砸死的男演员,吴海义,记得吗?”邵峙行说,“当时他拍戏的那个道具师就是负责这个片场的道具师。”
曲俊山跑过来,气喘吁吁地站定:“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我正在问。”邢泱看到邵峙行小臂擦破一块皮,渗出红血丝,他看向曲俊山,“曲哥,帮忙找两瓶矿泉水,一截纱布,先给他清理一下伤口。”
“我去安排。”曲俊山说,他拍拍邢泱的肩膀,“你问吧,问清楚告诉我。”
等曲俊山跑步离开,邢泱蹲下,盯着邵峙行不说话。
邵峙行被他看得缩缩肩膀,垂下脑袋,像个没写作业面壁思过的初中生。
“说话啊,看地上能看出花?”邢泱凶巴巴地说。
邵峙行死活不抬头,一点一点朝邢泱挪,脑袋放到邢泱肩膀上:“胳膊疼。”
“别挨我,你身上都是灰。”邢泱说着,但没有推开邵峙行,任由邵峙行往他脖颈里拱。
“你身上也都是灰。”邵峙行反驳,毛绒绒的头发蹭了邢泱一脸,他说,“你训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弄倒的。”
邢泱气得掐住邵峙行腰,往怀里拢了拢,说:“你别推卸责任,娱记需要管建筑风险的事?”
邵峙行不说话,他将怀里的相机拿出来放进背包,黑黝黝的眼珠看向邢泱:“你早上生气了?”
“啊?”邢泱仔细回想早上他和邵峙行交谈的微信界面,什么生气?生什么气?
“就,我小号的事情。”邵峙行说。
“哦,生气。”邢泱佯装生气,“大年三十你不和我吃火锅就算了,还让我加班?”
远处响起脚步声,邢泱下意识起身,与邵峙行保持一段合适的距离。
曲俊山带着候场的医务人员走过来,邢泱看着医生给邵峙行包扎。
“发生了什么事?”曲俊山问。
“你片场的道具师有问题。”邢泱说,“吴海义死的那个片场,道具师也是他,你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曲俊山摇头,他表情严肃,“他是朋友介绍来的,我没留心。”
“幸亏砸的不是演员,不然你得吃官司。”邢泱说,“这位是我朋友,邵峙行,他专程来查这件事。”
邵峙行惊讶地看向邢泱,他没想到邢泱会为他牵线搭桥,他以为邢泱不喜欢他偏离娱记的工作范围去做调查记者的事。
“你好,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曲俊山对邵峙行说,“咱们一会儿详细聊聊这件事可以吗?”
“可以。”邵峙行看向邢泱,“你一起吗?”
邢泱摆手:“你和曲导聊吧,我得回去送文件。”
邵峙行失落地背着包站起来,向替他包扎的医务人员说:“谢谢。”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邢泱话说一半,被邵峙行打断:“我想清洗一下,你去吗?”
邢泱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说:“去。”
“洗手间在那边。”曲俊山指着一个小房子。
邢泱和邵峙行一起去洗手间,洗脸洗胳膊洗手,邵峙行胳膊伤了,只能用水清洁手和脸。
“曲导是拍主旋律电视剧的,跟中央关系深厚。”邢泱说,“对你以后做调查记者有帮助。”
邵峙行掬一捧水拍到脸上,他喉咙酸涩,眼眶湿润,抿唇努力止住情绪,有人记得他的梦想,并施以援手。邢泱比他小一岁,却像他的老师,一直帮助他、提点他。
邵峙行额角的发挂着露珠,他右跨一步站定在邢泱身旁,诚心诚意地说:“谢谢。”
“咱俩都脏兮兮的。”邢泱说,“我就不亲你了,蹭我一舌头灰。”
“……”邵峙行感动的情绪戛然而止,代替的是气恼,这人真的好会破坏气氛。
“你怎么过来的?”邢泱问。
“打车。”邵峙行说。
“你和曲导聊完跟我讲一声。”邢泱说,“我走了,四点之前文件要送到。”
“哦。”邵峙行说。
走出卫生间,邢泱和邵峙行相背而行。
分针从五十九分移到0,邢泱踩着点踏进宗政茜办公室:“我回来了。”
“你去哪儿滚了一身灰。”宗政茜嫌弃地说。
“遇上点事情。”邢泱说,“我这就回去洗澡。”
“别跑,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宗政茜说,“孙锦打电话找你。”
“找我?”邢泱想了想孙锦是哪位,他说,“哦……他啊,那我抽空回个电话给他。”
“嗯。”宗政茜催促,“赶紧去洗澡,你看你这弄得文件上都是土。”
邢泱嘿嘿两声,大步离开翻云,开车回家洗澡。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邵峙行说,“曲导怎么看?”
“你帮我查一下黄运杰,我可以给你报酬。”曲俊山说。
“你最后会公开黄运杰吗?”邵峙行问。
“我会报警。”曲俊山说。
“我不要钱,我要公开。”邵峙行说,“给吴海义一个交代,给大众一个答案。”
曲俊山想了想,说:“行。”
谈妥了事情,邵峙行谢绝曲俊山的请客,站在路边打车回公司,就在这时,他收到邢泱的微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