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笑了笑：“你猜。”
    又来了，这个猫猫坏心眼的嘴角，又来了！李育谦没接话头，他，这次不配合了：“那你晚上到底需不需要熬夜？”
    “不熬了。”吴泽回答，“听你的。”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李育谦只是问问，得到答案安心了，吃完饭还去洗了碗。
    哪怕这顿饭用到的碗盘很少，做饭的人还洗碗也是真的体贴。
    吴泽在旁边看着李育谦洗好，看着他洗手、擦干，看着看着就听到他说先回去了。
    就没有然后是吗？！
    难道确实有点尬撩了李育谦才无动于衷？
    吴泽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情圣，带着对自身的怀疑，送李育谦到那道门口，看明白对方脸上尽可能掩饰也依然透露出的一丝喜不自胜，想通了。
    李育谦这是，被撩到了在悄悄高兴说不定还觉得自己挺有戏？
    吴泽运了运气，直接放弃，这什么戳他软肋的表情，这什么无辜又可爱的模样，看得他根本生不起来气！
    不行还是得生气，至少这一分钟没戏，再看也没戏，不亲你，不亲你！
    李育谦半分没察觉到吴泽的想法：“你快去忙吧，那个，门锁好。”
    “行。”吴泽已经逐渐习惯自己产生的念头比对方过分超前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结束单身的想法，一旦有了苗头，进度条直接拉满，整天想着带坏对方，“晚安了。”
    “那你早点睡哦。”李育谦嘱咐道，“晚安。”
    大胆点，“哦”前面加个声母，他也做得到。吴泽抿唇笑了：“知道了。”
    .
    晚饭后分别时吴泽笑得实在有点坏，李育谦想了又想，还是在睡前给对方发了条消息：“我要睡了。”
    吴泽回了张照片，被子、床尾和墙上的装饰画：“我都上床了。”
    李育谦马上问：“那你有没有拉伸活动一下肩膀？”
    “有啊。”吴泽觉得尬撩有点蠢，又实在忍不住，“你还不上床吗？”
    “马上。”
    呵，这平淡的语气。
    吴泽回复了个晚安表情包，算了，睡了。
    李育谦这次比平常反应稍微快一些，睡着睡着忽然领悟到吴泽好像又有点在撩他的意思，直接清醒了过来。
    前一晚睡得很好的缘故，不太缺觉，李育谦看了下时间，不到六点，按动遮光帘看看外面，天色已然明亮了。
    今天天气晴朗，晨光还算柔和，太阳升起来就要耀眼了，不过早晨还不算热，可以煮点粥喝。
    李育谦缓了缓，决定做饭冷静一下，他知道吴泽早上习惯吃得西式一些，可是，他大清早就爬起来熬粥是因为谁？因为谁那起码谁得帮他把粥喝完吧，当然不想喝也可以……
    一点都不硬气地做完早饭，李育谦给吴泽发消息喊他：“我煮了粥，你要喝点吗？”
    吴泽没有回复，李育谦放下手机想等等看，很快听到了门锁的响动。不是大门，是那道门。
    “这么早。”吴泽自然地走过来在餐桌旁坐下了，“我还以为你要多睡会。”
    李育谦看着比想象中更快出现在自己对面的吴泽，他在家穿得很简单，发型也没抓过，比平时眉眼锐利的模样柔和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刚起没多久的缘故，人懒懒的，胳膊放在桌上用手撑住了脸，换上了“啊我连碗都不拿只等你盛饭没想到吧”的促狭表情。
    怎么自己就学会读心了，还会心一笑，好傻啊。李育谦把锅放在了隔热垫上，又不是跑多远去盛，没关系。
    他把粥盛好了才说：“你拿一下小菜。”
    “哪一瓶？”吴泽问，撑脸的手掌没有放下，眯起眼欣赏着难得不赶时间整个人都很放松的李育谦——这样的早晨，如果不是他过来时还得开道门，就真的完美了。
    “随便拿一瓶。”他妈妈做的，都好吃。
    “我选不出来。”吴泽难得有点无赖地回答，“你自己拿呗，你选一下。”
    李育谦原本是看吴泽懒洋洋的模样试图使唤他一下，被对方几乎从没出现过的语气神态一影响，立马忘记了初衷：“好，你等一下，粥还烫着啊。”
    别这么好说话行不行！吴泽笑得趴在桌上：“好了我知道，你快去拿。”
    李育谦的手指按在桌沿，下意识点了几下，收回体侧松松握成了拳——怎么回事，什么条件反射，怎么想对人家用技能了！
    “你不用急，反正粥还很烫。”醒了就怎么都睡不着爬起来修图修到现在的吴泽被热气熏着，不知怎的，心情有点想放肆了，“去吧去吧。”
    李育谦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一起吗？”
    他们可以待在冰箱前聊聊天，自己可以给吴泽介绍下妈妈做的小菜，这样方便对方记住和选出喜欢的口味，待得时间有点长的话，冰箱的冷气散出来，自己可以自然地牵一下他的手腕，问问他有没有觉得凉。
    吴泽笑着摇头：“不要，我要等着吃现成的。”
    “好，那我，从碗柜拿个碟子哦。”李育谦挥开脑海里怎么看都笨拙刻意的场景，差点捂脸叹气，想什么想什么想的都什么！
    “嗯！”吴泽轻快地应了声。
    好像他应该跟着李育谦去的，在冰箱前面一起待会，对方肯定会讲讲都有什么小菜，而他可以趁着冷气散出来肆无忌惮地拉近距离，看清柔和的白光如何照在李育谦的睫毛上，吻散它们洒落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