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恺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态度将信将疑，说：“那说好了啊，只咨询维权的事儿。”
    “顺便投诉一下上次的申诉处理。”苏鹤然看许世恺表情又拉了下来，解释道：“如果被伤害的人换做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说什么了，你解释什么，心虚了？”许世恺三连问。
    苏鹤然：“……”
    他选择闭嘴。
    话都聊到这份上了，苏鹤然也很少吃瘪，许世恺乘胜追击道：“其实这次和金主分手你太偏激了，咱们原本可以商量好，和金主讲清楚，然后再去总部投诉，完全不至于闹这么僵。”
    虽然他知道苏鹤然是好意，想一劳永逸让金主不再受他牵连。
    但也不至于用把人气走的方法。
    “注意你的措辞。”苏鹤然提醒道：“不叫分手，我们没在一起过。”
    “这不是你自己的原话嘛。”许世恺嗤笑一声，拖长了调子，“金主那边一定不好受啊——”
    他太懂怎么刺激苏鹤然了，明明就在乎到来总部讨理了，还要装作没事。
    苏鹤然果然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心里好不容易被压下的那些不是滋味又被重新翻出来。
    他昨天说话很狠心，没留一点余地，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哎要我说他好像真有点不对劲。”许世恺挽着胳膊回想道：“我昨天咨询了几位女性友人，他们都说他可能就是喜欢你，不然反应不会那么大。”
    许世恺觉得她们分析得很有道理，要换做是他听到分手，肯定原地臭骂苏鹤然一顿再添一句别gay我。
    哪里会下意识就接话不分。
    “走都走了！”苏鹤然破罐子破摔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
    “要不然，”许世恺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诱惑道：“哄回来？”
    “好热。”苏鹤然挪得离他远点，转移话题道：“开窗通通风吧。”
    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薄薄一层红。
    许世恺无语：“大哥，这是在地铁上！”
    *
    星野tv总部坐落在N市商圈。
    苏鹤然和许世恺径直而入，被拦在了一楼大厅，周围围四五个保安站成一排打量着这两奇装异服的人。
    “请您出示预约记录。”前台小姐姐礼貌笑道。
    苏鹤然踢了一脚许世恺。
    许世恺拿起前台上切块的小点心吃了一口，才慢吞吞地把预约记录拿出来。
    俩人被领上楼后，前台小姐姐接了个电话，和保安们说：“常经理说了，不是闹事的小混混，不用管，随他们去。”
    苏鹤然和许世恺被带到了四楼的接待室。
    接待室里只有两个人。
    吱呀一声推开门，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人主动起身伸手介绍道：“您好，我是星野tv负责主播维权的律师，姓谢。这位是审核管理组B组组长，冉峰。”
    苏鹤然礼貌地和他握了手。
    那位叫冉峰的组长从头到尾没站起来，视线在苏鹤然和许世恺之间来回游走几圈后，问道：“请问哪位是……”
    他话没问完，苏鹤然就一点不见外地挽着胳膊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打断道：“谢律师我就长话短说了，请问，论坛这边实名认证应该是有的吧，如果网络投诉失败，管理组也没出相应解决公告，我想告那些侵犯他人隐私的人，星野tv这边能提供帮助吗？”
    他直入主题一点不露怯，在正事上完全没了往日在现实中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许世恺知道他急着为金主讨公道，见场面也还可控，就没拦着。
    这话里明嘲暗讽了管理组解决不到位，冉峰的脸色肉眼可见黑了下来。
    虽然制度允许，但这是第一个到线下投诉的主播。
    “能是能。”谢律师尽职尽责回答道：“不过有点麻烦，网络类侵权维权向来是一大难题，有点繁琐，但公司有义务为需要的主播处理。”
    “我不怕繁琐。”苏鹤然说：“毕竟网络申诉结果不尽人意，哦对了，我还想投诉。”
    他翘着个二郎腿，从头到尾都没看冉峰。
    “首先，公司审核申诉每天处理的量都很大有错漏是正常情况。”冉峰终于开口，走到了苏鹤然面前。
    他丝毫没有在意苏鹤然话里的咄咄逼人，指腹推了一下鹰钩鼻，居高临下道：“其次，这个帖子已经删除，所以系统自动默认为处理结束，结果不是管理组能左右的。最后，您还没回答我您是谁？”
    苏鹤然对上了对方的视线，俩人的态度互不相让。
    空气突然有点剑拔弩张的氛围，许世恺正打算横在两人中间避免肢体冲突，接待室的门从外被推开。
    一个人走进来和谢律师耳语了几句。
    谢律师听完后表情逐渐变得一言难尽，像是害怕也像是沉重。
    在其余三人疑惑的眼神中，谢律师整理了下衣服，双手负在身前，冲苏鹤然认真道：“这次人肉事件高层已经知晓并且十分重视，目前由星野tv律师团全权接手处理，相关公告马上就会发，至于流程进展，如果您想的话，可以加一个微信，有进度我会及时通知您。”
    态度从一开始的中立严重倾斜到了苏鹤然这边。
    “……啊？”苏很然没反应过来。
    谢律师礼貌道：“您要的结果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