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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失笑,伸手扯下她盖在脸上的中衣:“他们已经收衣服去洗了,晚上应该就能晾干送过来。我这换来换去的麻烦,而且……”
见他欲言又止,荣婳问道:“而且什么?”
江淮将她揽了过来:“指不定都坚持不到晚上更衣。”
说罢,不等荣婳反应,江淮抱了她起来:“带你去看我的藏画。”
进了他藏画的房间,取了画册给她,荣婳方才知道,唐寅还画过些什么,当真是大开眼界。于是这个下午,在满桌凌乱的画册里,便恍若画中人。而她外头只套着雀翎裙,竟是更方便了他。
二人在山庄休息了三个晚上,第四天午后,待荣婳身子缓过来些,方才一同返回润州。
自小夫人二人去了山庄,陆湛和江氏便在老宅里准备过日子摆宴的事,见他们一去三四天不回来,陆湛不由道:“淮儿真是不着家习惯了啊。”
江氏闻言笑,理解陆湛,毕竟那么些年没见儿子,便宽慰他道:“新婚小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一去这么几天,指不定能给你揣个孙儿回来,由着他们去吧,以后能见着的日子还多呢。”
听江氏这么说,陆湛心情好了不少,甚至有些期待当祖父。便专心和江氏操持起宴会的事。
当晚荣婳和江淮回来,在山庄呆了几天,荣婳基本已经不难受了,二人回家后,便和陆湛江氏一起,准备婚宴,并给自己家里人整理院落,和江淮边玩儿边忙,居然也很开心。
两天后,荣家举家到润州,荣婳、江淮并陆湛、江氏,早已等在码头,船到,两位长辈就先迎了上去。
因着荣廷仙夫妇年纪大,陆湛和江氏先上前行礼:“见过亲家公、亲家母。”
魏氏扶了江氏的手起来,笑道:“都是一家人了,这么见外做什么?”
江氏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见面还叫魏姨的人,一下就成平辈了,还颇有些不适应,笑意格外讨巧。
江淮叫来给荣廷仙准备的轿辇,扶了他上去,一行人便往家而去。
荣廷仙和魏氏毕竟年龄大了,一路走来,颇有些乏累,回去后便准备先歇歇,魏氏看了看江氏和自己儿媳妇齐氏,对她们道:“我们俩就先歇着了,你们年轻人去聊吧。”
江氏道:“成,那亲家母你先歇着,晚饭时再着人来请你们,晚上准备了船宴,咱们去江上。”
魏氏和荣廷仙应下,回了房。
两位长辈走了,陆湛伸手搭上荣陵肩头:“国公爷,去喝两杯啊。”
荣陵应下:“走!”然后把抱了一路的小孙子,交还给了荣峥夫妻俩。
江氏常年做生意,是花繁人,虽然和齐氏第一次见面,但顺手便搀了她的手臂,拉着她起了话头聊起来。
荣忆跳到荣婳身边,哭唧唧道:“姑姑你成亲后我好无聊啊。”
一旁的荣峥把小儿子抗上肩头,笑道:“那就去求你姑父啊,让他在族里给你挑个好姑娘。”
“这个可以!”荣忆绕到江淮身边,理直气壮道:“姑父,做媒!”
江淮摇摇头道:“我族里怕是不行,再结亲辈分儿彻底没法儿排了。”族里的适龄姑娘都和荣婳差不多大,基本叫他哥,嫁给荣忆那又不得跟着叫姑父,彻底乱七八糟。
荣忆闻言叹道:“早知道之前听话成亲了,现在姑姑比我小,都嫁人了。你们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家里多惨吗?”
荣婳看过去,好奇道:“多惨?”
荣忆两眼瞪着天:“祖父祖母成天在院里逗鸟,爹娘则在一块玩儿哥哥的儿子,哥哥嫂嫂一块忙活生意,只有我!只有我没人理!”
前面的江氏听闻此言,转头看了看荣忆,忽然道:“我知道几个商家的姑娘,得体又聪明,可能合适。”
荣忆两手一拍,一副得遇知己的样儿,追上去,搀到江氏另一边,道:“姨祖母,我信你眼光!”
“哎哟……”一听这么大个少年管自己叫祖母,江氏一时心虚又不适应,转头看向齐氏:“国公夫人的小儿子吗?”她是真不好意思和荣陵夫妇差辈儿的叫。
齐氏点点头:“正是呢。”
齐氏对荣忆道:“找你姑姑姑父玩儿去。”
荣忆小声儿应下,又跑了回去。荣忆走后,齐氏和江氏接着聊起了方才关于丝绸的话题。
下午,除了荣廷仙和魏氏没出来,剩下一群人,在院中水榭里喝酒玩行酒令,好不热闹。
而齐氏和江氏,边聊边玩儿间,基本就把两家合作的事儿谈妥了。江氏万分的开心,这打今儿起,和荣家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往后这大越朝大半的财富,怕是都归他们两家所有,心情大好!
当天晚上,夜幕初上,一行人去接了荣廷仙和魏氏出来,一同去江上画舫,赏江景,品夜宴。
第二日,江氏广发请帖,第三日,荣婳和江淮在江南的婚宴,正式摆了起来。
唯一的儿子成亲,江氏旁系又大,再兼多年来合作的商户官家也多,这一宴,足足摆了三天,荣婳和江淮重新换了新人的衣服,这三天脸都差点儿笑僵。
至于江淮家那些旁系的亲戚,荣婳是一个没记住。太多了,和他们荣家这种河东道独门独户的土皇帝起家的相比,整个江氏真的盘根错节,分工明晰,规矩严明。
三天后,婚宴散去,江氏收拾完残局,便开始筹备起带亲家一家游江南的事,整整一个夏季的行程,都被江氏安排的满满当当。多少年没离开过京城的荣廷仙,心情眼可见的愈发开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