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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璟提醒道:“她也是你姐姐。”
    他说着,把锦盒递给一直没动的花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齐齐望向他们,一时间只能听见台上传来婉婉唱腔:去篷蒿广栽花柳,四时间如开锦绣,主人家能几遍价来往追游……
    花想容轻轻咬着下唇,看花妩伸手接过锦盒,她不得不拿了剩下的那个,打开一看,噘了噘嘴,里面只是一枚南珠,虽然有鸽蛋那么大,但是和姐姐们的金钗璎珞相比,实在是差得远了。
    她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花妩,其他人也好奇她的锦盒里是什么,俱是围过去看,花妩也不藏私,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桃花粉的玉手镯,水头十足,在天光下显得格外莹润剔透,粉中又泛着若有若无的浅青蓝,尤其漂亮。
    众人皆是惊叹不已,纷纷要过去观摩欣赏,花妩其实不怎么在意这镯子,反正她也留不住,回头是要交给□□母的,美其名曰保管,老太太说待她成亲之后再给回她,但久而久之,花妩已经对这些东西失去兴趣了。
    桃花粉的玉手镯在众人手中传看,个个眼露艳羡,十分喜欢,花妩有些百无聊赖,心思被台上唱的戏拉了过去,她看得入了神,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是物什摔碎的清脆声响。
    她连猜都不必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抽空想,花想容的演技还是那么假,东西还没掉地上呢,你就先叫出来了,未卜先知么?
    她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只见那手镯已摔得七零八落,凑不出个囫囵来了,众人面露惋惜之色,花想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神色惶惶地看过来:“我不小心摔碎了,对不住,我赔一个给你吧……”
    她说着说着,眼里盈着泪,蹙起眉头,呜呜哽咽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众人连忙出声安慰,甚至有人来劝花妩:“就一个手镯而已,算了算了,你也别和她计较。”
    “是啊,她年纪小,又不是故意的。”
    一时间,大伙儿都来劝花妩,花妩寻思着,她刚刚还什么都没说吧?
    她看向花想容,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眼泪说来就来,这就是她的手段,从小到大,只要是花妩的东西,她都看不顺,要么想法子弄到手,要么就干脆破坏了。
    她的名字,她的小狗,她的玫瑰松子糖,玉手镯……
    花妩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髻间,哦,还有羊脂白玉簪。
    花妩一直没说话,众人都觉得她心眼颇小,是在故意为难花想容,大堂姐花清月面露几分不悦,道:“你这么舍不得,不如这样,我的这几枝华钗都赔给你,你原谅容容吧。”
    花想容拭了泪,连忙道:“我的这颗南珠也赔给你,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周璟微微皱起眉,看了她们一眼,对花妩道:“宫里还有这样的镯子,我改日再拿一个给你。”
    “不用了,”花妩黛眉微挑,笑吟吟地道:“正好,我也不喜欢那镯子,太素了,华钗和南珠更好看,瞧着也更值钱一点,多谢了!”
    她说着,毫不客气地把南珠和华钗收起来,笑得眼角微弯,对呆掉的花想容道:“那镯子更衬妹妹呢,可惜摔碎了。”
    花想容的面孔扭曲了一瞬,像是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挤出一个笑,表现得很乖巧:“到底是你的东西……”
    花妩却摆了摆手,十分无所谓:“反正不喜欢,摔了就摔了,我也没损失什么嘛。”
    不仅没损失,她还白拿了华钗和南珠,花想容的脸都绿了,险些要装不下去。
    花妩看得心里大乐,笑眯眯地道:“就不打扰几位哥哥姐姐妹妹们的谈兴了,诸位吃好,我先走一步。”
    她说着微微一礼,揣着袖子施施然离席了。
    难得老太太不拘着她,这么好的机会,花妩才没工夫在这里看她们唱猴戏。
    她出去晃了一圈,路过后园小径时,就瞧见那廊柱边站了个人,身量挺拔修长,少年如玉,穿了竹青色的锦袍,斜倚在墙边,半低着头,手里拿了一块儿肉干,大黄狗绒绒被馋得一个劲摇尾巴,一副谄媚样儿。
    花妩想退回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傻狗眼尖得很,一瞧见她,便撒腿朝这边蹿过来了,汪汪直叫,十分热情。
    那斜倚着墙的人也站直了身子,朝花妩望过来,不是周璟是谁?
    花妩揉了揉大黄狗的头,笑骂道:“你倒还记得你有个主子,一天天不知去哪儿玩了,连影子都见不着。”
    狗子呼哧呼哧吐舌头,把个大尾巴摇得风生水起,旁边的周璟唤了一声道:“绒绒……”
    大黄狗立即热情地回应:“汪汪!”
    周璟扫了它一眼:“没叫你。”
    他把手里的肉干往地上一扔,狗子立即挣脱花妩,飞奔过去,一副饿了八百年的模样,瞬间就把她这主子抛到天边去了,花妩气得瞪它几眼,骂道:“白眼儿狼!”
    周璟的眉眼舒展,桃花目中含着些笑,提醒道:“它是狗。”
    花妩又骂:“白眼狗。”
    周璟忍着笑意轻咳一声,问她:“你……刚刚去哪里了?”
    这话触动了花妩某根敏感的神经,太|祖母和王嬷嬷总喜欢这般盘问她,就好像她随时都会去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花妩本能地生出反感,警惕道:“没去哪儿,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