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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衡摇头,压下咳嗽方才轻声说:“无妨。”
又看了看天色:“虽然方才已将贼匪全然斩杀,但不知是否还有追兵,我等不可在此多逗留。周将军伤势过重不宜动弹,包扎过后便让他到马车上歇着吧。”
魏衡虽被判流放西南,但他乃是废太子,到底身份不一样,且身体自来不好,皇帝便允了他乘坐马车前往流放地,周家则无此待遇,俱是戴枷而行。
周复礼功夫本也不差,缘何伤重至此,也有戴枷的缘故。
林晚闻言讶异的看了魏衡两眼,从原身的记忆中可知,原身对魏衡无甚情谊,魏衡对她对周家也无甚情谊。
但原身放心不下周家,哪怕被周家人屡屡言语辱骂,也从无辩驳,依旧一旁扶助,韩江和武山俱都不满,魏衡却自始至终都不曾说甚。
或许他并非真的无情,又或许他有别的打算。
总而言之,林晚现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没时间和心力去猜,他此时所言正是她目前所需,她便点头应了:“如此多谢了。”
林晚不再看他,要来绷带请韩江帮忙给周复礼包扎好伤口。
另一边世子夫人温氏没忍住问魏衡:“殿下,您手里的金疮药果然有问题吗?”
她这一出声,便是周景文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毕竟他方才可是用了这金疮药的,若是果真有令伤口腐烂的药物,那他岂不是——
除他以外,还有其余伤者也用了这金疮药,此时也俱都紧张的看向魏衡。
杨氏很是不满:“你们不要听信林晚的胡言乱语。这些药都是我们出京的时候舒晴为我们准备的,难不成舒晴会害我们?舒晴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大家伙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何会害人?”
“此一时彼一时!”周三夫人忍不住出声:“现如今人家可是五皇子侧妃,金尊玉贵,当初便不肯救我们,如今将我等当做累赘意欲除去也不无可能。”
其余人都点头附和。
周家人对林晚和杨舒晴意见都很大。
怨恨林晚是因她牵扯上太子,连累了定西侯府,但大家更多的是迁怒,心里其实都清楚林晚亦是无辜,在牢里的时候林晚为保存他们,极力跟他们撇清,出京后也一直对他们不离不弃,尽心尽力的扶助他们,他们虽然嘴里还是会怨怪林晚,心里却其实并没有那般怨恨她了。
但杨舒晴不一样,她十岁便到定西侯府,一应吃用都在定西侯府,全当嫡小姐,并无半分委屈她,而她也因着定西侯府的关系攀上五皇子做了侧妃,可自定西侯府入狱,她便无出现,在京城门口倒是来了,说是被禁足,日日忧心,以泪洗面,但谁都不是瞎子,那般丰润好气色,哪里像忧心如焚的样子?
只杨氏待她如亲女,便带了滤镜,竟是一说就信。
杨氏脸上阵青阵白,又辩解:“你们误会了,舒晴不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
大家皆不理会杨氏,俱都望着魏衡。
魏衡咳嗽一阵,方才开口:“此药的确是金疮药。”
杨氏喜色上脸,露出几分骄矜:“我便说了,舒晴是个好孩子,断然不会害我们的。”
谁料她话音才落,魏衡又道:“但里面掺杂了可令伤口腐烂的药材。”
第228章 表小姐对照组4
杨氏一张脸阵青阵白, 像是被人掴了几个巴掌一般。
好一会儿,她才颤声:“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撒谎!舒晴不会这样对我的!”
自从被下狱,侄女就没来看过他们, 杨氏心里也是发寒。
可他们被发配西南, 出京的时候那孩子来了,说是被五皇子给禁足了, 出不来,她便信了。
那孩子还给她准备了不少东西,银票, 碎银,吃的穿的用的, 这些药物便是杨舒晴给他们准备的。
作为流放犯, 他们不能像以前那般乘坐马车前去,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脚, 初初那些日子, 甚至还要戴枷,叫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后来她拿着杨舒晴给银子方才能在白日里稍稍脱枷。
戴枷的时候难免会伤到皮肉,她想给男人们用,但大家都知道一路艰险,谁不知道前路会发生什么, 因而男人们都没有用, 一个个硬撑着挺过来, 直到今晚, 她此前方才庆幸此前男人们的先见, 这会儿却又要庆幸男人的先见了吗?
不不不, 她不相信。
那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啊, 怎么会这样对她?
怎么能这样对她?!
“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你骗人的!”
“母亲!”周景文看到母亲这般,心疼不已,起身要去拉她,被温氏拉住,脸色雪白,浑身颤抖:“怎么办?夫君方才包扎伤口,便是用的杨舒晴给的金疮药,夫君的伤口会不会——”
温氏越想越害怕。
丈夫本来就伤得不轻,若是伤口再腐烂,岂不是必死无疑?
杨舒晴为什么这般毒辣?
他们周家哪里对不住她了,她这样要他们性命?
甚而温氏想到,是否杨舒晴早已经知晓今晚会有这一场刺杀?
温氏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但她此刻更担心丈夫的安危。
“我夫君也用了!”
“我儿子也用了!”
“怎么办哪?!”
魏衡抬手:“大家不要惊慌。幸好此事发现得早,趁着如今药效尚未发作,赶紧清洗掉原来的药粉,我这边还有金疮药,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