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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朱家那群人。”
    ——她可不想让自己杀裴丹临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陆沧蓝的眼睛无声眯了起来,他看着脸颊微热娇怯却也偏执的少女,不动声色道:“县君瞧上了裴国舅?”
    “什么瞧上瞧不上?陆沧蓝,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这话有些僭越,华幼安嗔了陆沧蓝一眼,只一眼,便叫她看到了男人眼底的幽深,那是一种赤/裸/裸的侵略性,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欲/望。
    似乎并不担心被她看到,陆沧蓝眯眼瞧着她,气势凌厉如出鞘利剑。
    华幼安来了兴致。
    “陆沧蓝,你倒是个妙人。”
    她身体微微前倾,手一抬,指尖便挑起了陆沧蓝的下巴,男人虽然是个武人,但并不邋遢,她的指腹点着他下巴,依稀能感觉到他清早刚刚刮过的青色胡茬扎在她指上的微微刺痛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她之前从未遇到的,她便以指腹研磨着他的下巴,温柔笑问他,“陆沧蓝,你知道你该叫我什么吗?”
    “县君。”
    陆沧蓝垂眸看着她,平静出声。
    “错。”
    她的手指勾着他的下巴来到自己面前,细白贝齿咬在上面,她清楚感觉到男人身体猛然一僵,清浅呼吸陡然粗重,她便悠悠松开了男人下巴,抬头看向男人的下巴。
    男人的下巴有着一排细小牙印,她恶劣着用指腹摩挲着那些牙印,一下又一下,直到男人突然伸手攥住了她手腕,她轻笑着俯身在他耳畔低喃出声,“陆沧蓝,你僭越了。”
    “你该唤我一声主人。”
    男人眸光陡然冷峻。
    如盯上猎物的兽,顷刻间便能将自己看上的猎物拆吃入腹。
    第6章
    因为离得近,她清楚感觉到陆沧蓝清浅的呼吸变得粗重,大抵是的确被她激起了性子,男人微眯的眼睛似剑光,像极了野兽亮起了獠牙,下一刻便是叼起自己猎物慢慢享用。
    ——一言蔽之,锋利又危险。
    但华幼安似乎天生便不知死活,又或者说有恃无恐,她指尖挑起陆沧蓝的下巴,悠悠笑着对男人说着旖旎情话,“怎么?你想吃了我?”
    “陆沧蓝,你拿什么吃了我?”
    “你的手么?”
    她的手滑到他手背,探手捞起他的手,给人上药这种事情她做得很生疏,缠在他手上的纱布打得并不好看,可尽管如此,依旧不影响他手指的修长好看,她拿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
    微凉粗粝的触感传来,她笑着闭上了眼。
    “陆沧蓝,你只有一双手。”
    她以脸贴着他指腹,如被蛊惑的人不肯梦醒,“这种程度是远远不够的。”
    陆沧蓝眸色深了又深。
    少女身材纤细,脸也很小,他一只手便能捏起她的脸,他垂眸看着她的脸靠在他掌心,大约是想起些许旧事,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颤着,一下一下拨弄着他指尖关节,有些痒,他的手指便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滑,一路滑到她唇瓣,那里面藏着两排小贝齿,整齐好看却也锋利。
    方才,她就是用那里的小东西咬了他的下巴。
    陆沧蓝眸色幽深如潭。
    “主人?”
    他扣着少女的脸,像是在亵玩高不可攀的云,声音不急不缓,“待县君兑现了许属下的好前程,再叫属下唤县君为主人吧。”
    他的动作似乎扰了少女清梦,鸦翼般漆黑的睫毛颤巍巍张开,里面藏着的眼珠儿便露了出来,云气缭绕带着薄雾,娇怯又无辜,像是在不满他的以下犯上。
    不,是以下辱上。
    “若你将这件事办得好了,我自会兑现许你的好前程。”
    少女的脸离开了他的手。
    温热柔软不能再被把玩,他捻了一下指腹,挑眉瞧着此时已坐直身子的少女。
    少女手里不知何时拿起了团扇,有一下没一下轻摇着,她知道他的肮脏心思,但却又全然不在意,依旧是笑眯眯瞧着他,像是在被供奉于九天之上的神女俯视蝼蚁。
    ——因为卑微如尘,所以不值一提,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可你若办砸了此事......”
    华幼安笑得一脸温柔,团扇指着陆沧蓝的手,“陆沧蓝,你的这双手我便要收回了。”
    “这双手这般漂亮,就该被放在琉璃匣里供人瞻仰呀。”
    陆沧蓝眯了下眼。
    ——她记挂的永远都是他的这双手。
    “不劳县君费心,属下自会安排妥当。”
    陆沧蓝冷声道。
    华幼安微颔首,团扇拂了一下他的手,“去吧。”
    陆沧蓝转身离开。
    扪心自问,华幼安颇为信任陆沧蓝的办事能力,昨夜的事情,陆沧蓝反应不可谓不快,仅从她的一句话里便听出情况不对,而后长剑出鞘逼退图谋不轨的朱家人。
    书里的陆沧蓝似乎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书里的她的确听朱焕之说着情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捉拿刺客随时要破门而入,她又年幼,不曾经历过这种事,这种情况下,她的声音如何不慌张?
    正是她话里的慌张,才让陆沧蓝察觉出了异样,首当其冲破门而入,撞破她与朱焕之的事情。
    陆沧蓝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她如何容得下他?
    书中并未详细交代她对陆沧蓝的处罚,只是一句简单的打发了,她向来不是宽厚仁和的主儿,这句打发了,无非是叫人要了陆沧蓝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