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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提醒:“将军,你且小声些.....”
    “那除非你答应给我再做几次。”
    “我答应,别说了,我都答应的。”
    天晓得正在切月饼的寻月棠憋笑憋得又多辛苦,努力了半天才没哆嗦,切完分好,重新落座,她才坐到谢沣旁边,小小声说了句:“三哥你听见了吗?林大哥这张嘴今夜好像是开了光一样。”
    “听见了,”谢沣点头,“他在妙言面前一贯如此。”
    寻月棠思索片刻,当即赞同:“确实。”
    “我以后会努力向他看齐。”
    猝不及防,谢沣郑重地来了这么一句。
    寻月棠:“......倒,倒是不用。别说话了,快吃月饼。”
    谢沣拿起这又如饼子一般还能切开的三角月饼,此前几次他都没能赶上广式月饼,今日还是第一次吃,入口一尝,第一口就被这微妙的甜咸混合口感给惊艳到了——
    红豆沙甜糯适口,蛋黄松软油润,皮与馅儿有着极为融洽的粘合度,触口柔软,甜咸相间,香死个人。
    “很好吃,”谢沣总结陈词,“真的不要我像子修那般夸你吗?”
    想到刚刚,寻月棠猛地一哆嗦,“不用,我说真的。”
    谢沣笑着攥了攥她手。
    圆月正高悬,天涯共此时,也无需聚在一处赏评,是以一角月饼用罢,席便散了。
    寻月棠与谢沣一道登上了院中的屋顶,晚风轻拂间,酒气竟更上头,寻月棠担心自己大约要扛不住先睡为敬,便先掏出了准备好的玉佩:“三哥,你还记得这个吗?”
    谢沣接过,见双鱼玉佩在手中分作了二块,凭着月光细看,淡淡绿中映着淡淡紫,“记得,这是你我二人一道出城,你开出的那块春带彩。”
    “答对啦!”
    想不到一整块石头被雕成了玉佩,三哥也能认出,寻月棠开心极了,又指着自己头上的一柄簪子,“那这个呢?”
    “去岁六月间,你在城隍庙外的金玉坊购入。”
    这柄簪子她只是在妆台上说过一嘴,三哥竟然也记得住。
    寻月棠服气了。
    她不再致力于测试对方的记性,醉醺醺地指着自己问:“这个呢?那这个呢?”
    谢沣攥住她手指着自己心口,“这个是,我的心上之人。”
    这个答案让人无比满意,寻月棠笑着倒在谢沣怀里,而后打了个呵欠,“三哥,中秋快乐啊。记得佩上玉佩.....”
    谢沣将二人的玉佩佩好,抱着寻月棠下了屋顶。
    此刻戌时正,千里外的京城,宫宴方休。
    刘珙随着贺峤一道入了宣政殿,张口就是拍马屁:“陛下,让素轸联合北狄对阵凉州,一石二鸟,将蛮夷与谢沣一道除了,实在是英明。”
    贺峤饮了好些酒,身上发虚,抬眼瞧他,“可是有事?”
    “陛下,对战之时能不能将寻峥一并除了去?”刘珙苦着脸,“有他在,臣这个总兵实在做得不踏实。”
    贺峤看着这个表弟,觉得头大,这人实在蠢笨了些,若非因着舅父与母后的情面,如何也不会让他坐上总兵之位。
    “谢沣狼子野心,除他乃一国大计。与寻峥如何能够一样?”
    许是寻月棠的身份太过不起眼,人丢了就丢了、死了就死了,几番搜索不得,贺峤就忘了这回事,便调查了左胤州爱徒寻峥的身份,也没有想到他就是那个“死人”的兄长。
    是以,他知这人有能力,既左胤州解甲,便想让寻峥日后接凉州军,如何能轻易遂了刘珙心意除掉他?
    除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刘珙也说不出别的理由,他讷讷:“陛下......”
    这时,有内侍来报:“见瑶夫人遣人来问,陛下何时回宫。”
    “容朕再考虑考虑,”听到陆见瑶名字,贺峤脸色稍缓,语气也好了不少,“好了珙儿,你先去。朕去看看见瑶。”
    从宣政殿出来,刘珙就知道,这个皇帝表哥,定然是不会帮自己了。
    他披上大氅上车,指挥车夫去了京中不显山露水的一处豪华宅院,一路由人引着往书房行去。
    书房桌案之前,一人正坐,长发披肩呈灰白颜色,下颌一绺长髯直垂至胸,穿黑衣,袖口处用黄线绣着怪异图案。
    正是最得贺峤信任的谋士究移,外人口中的“毒仙”。
    得了底下人通报时,他正用烛台焚了一封密信,桀桀怪笑着说了句:“大晋有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真有理......”
    在刘珙进门一瞬,他当即又换上一副谦恭模样,妥帖地行了个大晋之礼,“刘总兵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刘珙也还礼:“毒仙帮我。”
    二人在灯下私语良久,究移送客:“请刘总兵放心。”
    刘珙来时有两辆马车,离开时只行走了一辆。究移接过下面人递上来的礼单,轻飘飘瞄了一眼便让人退下了。
    随后起身推窗,看着天幕上一轮圆月,自道了句:“如今年纪渐长,倒越发喜欢与蠢人打交道。”
    第94章 隐瞒
    寻峥离开凉州是在九月底, 那日郁白梅始终垂着手站在路边,话不多,也未掉泪。
    却看得寻峥心头肉儿像是被人从胸腔里攥出来、又掷到地上踩了两脚一样疼, 几次欲催马,见到郁白梅, 又住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