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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婵从小船上拿出几个米饼子分给四人。
“没带水,将就吃罢。”
清晨太阳还没出来的这会儿是最冷的, 裴砚宁冻得直发抖, 薛婵身上的衣服都还没干透,丁香玉和崔钰自然都好不到那儿去。
可谓是不论贴着谁坐都讨不到半分热气。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干点的树枝过来生个火。”薛婵咬了一口米饼子,嘱咐丁香玉守着两个男人便走了。
话是这么说, 但是下了这么多天的雨, 要想寻着一些可以生火的干木草叶哪儿有那么容易?薛婵走进之前她藏裴砚宁的那个林子里,发现不止是她,还有几个零散的村民过来拾柴。
其中就有薛婵经常搭车的李婶。
“薛婵!你家没事罢?”李婶见了薛婵, 连忙走过来寒暄。
“没事。”薛婵迟疑一瞬, “您呢?”
李婶笑着点头, “我家也都好着呢,这回洪水来得虽凶,倒也不像十几年前那样猛扑过来,我寻思村里人应该都没事。”
“十几年前也发过洪水吗?”薛婵倒是意外,“既是如此,为何当年不搬走?”
李婶叹了一声,“哪儿有那么容易说搬就搬哟,我家在清河村留了十几亩地呢, 这要是换了别的地方,喝西北风去?”
薛婵沉吟一声不再说话, 心里却是实实在在思考起搬家的问题来。
这若是以后她走了,再将裴砚宁留在这里, 又发了洪水可怎么办?到时候他的妻主会不会给他做小船?会不会像吴大意一样抛下他?
一直走到树林深处, 薛婵发现一个小洞, 似乎是山上的野兽挖来做巢穴的,洞穴里面顶上附着着一些比较干燥的树枝和枯木,数目虽然不多,但是生一次火应该够了。
于是薛婵把它们都拿出来,换了湿哒哒的树枝和叶子进去,抱着一堆东西走了。
这一来一回,三个在水里泡过的人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一半,几个人择在一颗大树下商量着中午吃什么。
崔钰红了红脸,不好意思地道:“我只吃一点点就可以,我身上什么也没有......”
“崔钰哥,快别再说这样的话!”裴砚宁拍拍他,对薛婵道,“好不容易有个火,咱们烤东西吃罢?早上吃的米饼子都冷透了,我肚子里冰冰凉的。”
薛婵觉得可行,转头就在小船里翻动起来看有什么可以用来烤的。
丁香玉道:“哎,我看你家墙上挂着两条鱼,顺手拿下来塞在装米饼的篮子下面了,你看看在不在。”
薛婵一找,果然在。
鱼不大不小,是之前薛婵回家路上钓的,被裴砚宁挂起来准备制成鱼干,虽然闲置放了两天,但是天气凉爽,空气又潮湿,鱼肉没干多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我们四人分两条鱼,尽量省些粮食罢。”薛婵提议。
丁香玉道:“我可以少吃些,我和崔钰分吧,多给他分些。”
崔钰忙道:“这怎么可以,丁捕头昨日为了救我,花了多少力气,我本就觉得无以为报,怎么还能占你的便宜。”
丁香玉笑了笑没再说话,倒也不是她故作慷慨,实在是昨儿在水里刚看见死人尸体,现在让她吃鱼,怎么都有些勉强。
薛婵一眼看出丁香玉苦瓜一样的脸色,道:“放心罢,这鱼我在龙首镇就钓了。”
闻言,丁香玉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半条鱼自然不足以果腹,薛婵又给每条鱼肚子里塞了一个米饼进去混着一起烤,没有调料味道自然不能说是好,但是能吃饱就行。
吃饭的时候,薛婵开始认真同裴砚宁商量起来搬家的事。
“去镇上住?”裴砚宁先是一喜,随即又可怜巴巴地道,“那我的崔钰哥哥怎么办,我舍不得他的。”
薛婵抿了下唇,看向面色也有些悻悻的崔钰,道:“难道还不和离吗?”
“啊??”丁香玉大感意外,“崔郎君已经成亲啦?可我昨儿就只看见你一个人,你妻主不会被.....淹死了罢?”
裴砚宁愤愤道:“什么淹死!她妻主坐着别人的船早就走了!不顾他的死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真是混账!”
短短一日不到,薛婵已经听裴砚宁骂了两次人,每回的词还都不一样。
心想,他原来是有些脾气在的。
“什么!?”丁香玉听了这话心中也顿时火起,“这种女人还跟着她做什么?可有孩子?不如现在就掰了!”
裴砚宁和丁香玉你一言我一语骂了个爽,崔钰默默听着,眼神却暗了暗,“可我离了她要去哪儿?她会去我家闹的。我有两个弟弟......都还没有嫁人。”
裴砚宁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好香啊!”
四人齐齐回头,正对着吴大意笑嘻嘻的脸。
吴大意看了崔钰一眼,然后道:“原来你在这儿,昨日可叫我好找,我后来又让人回去载你,你怎么不在?”
崔钰沉着脸没有说话,吴大意皱了下眉,似乎是十分不满崔钰竟然敢不回答她的话,可当着别人的面究竟是不好发作,很快转移了话题。
“薛婵!我看你这儿吃的不少啊,给我点儿呗,你们还有鱼吃呢?啧啧,真稀奇。”吴大意说着就把大手伸向小船里装食物的包裹,裴砚宁见了就要气死,连忙扑过去打开她的手。
“别用你的脏手碰吃的!”裴砚宁一把护住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