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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婵还是没有转身,只是道:“以后要再洗,我在院子里给你守着。”
    一时间,裴砚宁竟然有些想哭,他刚刚差点就出事了,如果薛婵没有回来,沈金玉一定会闯进来的。
    他连件衣服都没有,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裴砚宁从身后看着薛婵瘦削的身形,他竟然被薛婵救了一回。
    “多谢妻主。”裴砚宁低着头,说完他疑惑道,“妻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薛婵道:“我掐指一算,今日特别适合锻剑!”
    “什么?”裴砚宁没听明白。
    锻剑需要很多东西,但是这里都没有,只能能省则省,首先在材料上,薛婵的材料就不怎么样。
    薛婵先燃起灶台,在火最旺的时候把要锻打的铁块投入其中,等温度起来后再反复锻打。
    整个过程十分缓慢,一是灶台的火候不能总是烧得很旺,二是一把铁剑需要反复锻打很多次,薛婵自己险些腰背都要直不起来。
    但一想到她很快就能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了,虽然远不如无心,但还是很快就兴奋起来。
    从始至终,裴砚宁便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薛婵。
    什么锻剑之类的,他不清楚,只是在他冷静下来后,觉得今日薛婵突然回来得十分蹊跷。
    什么掐指一算?她又不是跳大神的。
    沈金玉会不会是薛婵找来的?她们合计演了一出戏给他看?
    薛婵是什么德行裴砚宁最清楚不过,沈金玉那种人,是她能轻易降服的吗?这种事,以前薛婵骗他钱的时候又不是没做过。
    从下午日头正盛到太阳落山,厨房里一直传来击打声,直至天黑,薛婵要做的铁剑还未成形。
    她揉了揉后腰,抬眼才注意到裴砚宁就这么眼巴巴陪她坐了一下午。
    “你怎么坐在这儿?”
    裴砚宁连忙道:“我也不知道干什么。”
    他一说完,肚子里就咕噜噜地响了一声,显然是饿了。
    “那你怎么不......”薛婵正想问他怎么不自己烧东西吃,转眼又看到自己占着灶台一下午,人家怎么烧?
    “抱歉。”薛婵起身,“我来......”
    “我来做饭罢妻主,你太辛苦了。”裴砚宁立刻走过来,“晚上喝粥,拌个萝卜吃,好吗?”
    薛婵应了一声,看了裴砚宁一会儿,他似乎坐得时间太久了,还偷偷自己揉了下屁股,没能逃过薛婵的眼睛。
    薛婵站在一旁看着裴砚宁洗手做饭,时而望向院子里,看看天上的星星。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裴砚宁问:“妻主今日做的是什么东西?”
    “是剑。”薛婵道,“就是那日去镇上药铺见过的那种,是种冷兵器。”
    “冷兵器吗?”裴砚宁咦了一声,“我看它挺热的,都热得发红了。”
    “......”薛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沉默了一会儿,道,“等它成形了就变冷了。”
    裴砚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旁的东西,比如薛婵弄一把这样的剑用来做什么,裴砚宁便不敢多问了。
    空了一会儿,倒是薛婵自己忍不住,道:“有剑便可以用来防身,以后上山再遇见五步蛇,至少不需要徒手搏斗。”
    “哦......妻主会用剑,真是极好的。”裴砚宁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对这种东西完全陌生,虽然薛婵给他解释了一通,他还是不明白这东西要怎么用。
    要是与人搏斗,那不是菜刀最好用了吗?这东西又长又细,岂不是一刀就能劈成两截。
    粥快煮好了,在裴砚宁盛粥的时候,薛婵又道:“其实,这还只是一把很普通又廉价的剑,还有更好的,好很多倍。”
    裴砚宁抖了抖耳朵,除了嗯哦之类的言语他不知道要回应薛婵什么,她素来少言寡语,今夜怎么健谈起来了?
    “我来端。”薛婵从他手中接过两只碗,家里的碗比较薄,刚盛出来的饭十分烫手。
    裴砚宁拿着筷子与拌好的萝卜跟在后面,看见薛婵放下粥碗后轻轻搓了搓手的动作,心里又来了那股异样感。
    她们两个好像真的在做妻夫一般,薛婵好像一个很疼爱他的妻子,怕他烫着,自己来端碗,吃饭时,她们会一起清谈一阵,说说一日的劳累,到了夜里,她们会相拥而眠。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最简单的东西,可这些于裴砚宁来说,好像从来都是奢求。
    好像他活该就要过着那不是人的日子,活该被卖掉,最后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他的妻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男人便是这般可悲吗?好像生来就是给别人左右的,半点不由自己。
    “发什么愣?”薛婵回眸看他一眼,自己率先在桌边坐了下来。
    “喔。”裴砚宁这才回神,跨入门中正要把手里那碟萝卜送到饭桌上去。
    可是他走了一会儿的神,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幻想之中,家里的地本来就坑坑洼洼的,裴砚宁被绊了一下,他一个踉跄,还下意识护住手里的萝卜不飞出去,自己却向前栽去。
    裴砚宁都不曾叫出声来,他知道自己怕是要跌上一跤了,有些丢人......
    一个身影快如闪电,稳而又准地接住了他。
    “小心。”她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手扶起他,一手接过他手中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