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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狭小的院子里,抱着臂膀垂着眼泪从天黑等到天亮,从天亮盼着天黑的无数个日夜,每一场希冀都落空,一颗真心被摔到尘埃里。
    那些伤痛像一片汪洋,阿古溺在其中不得挣脱,空气越来越稀薄,那些难过透过鼻孔耳朵没进身体,她整个人都要被吞噬。
    此刻,她似乎不在是旁观的看客,那些难过,哀伤,寂寞实实在在的充斥着每一寸肌肤血肉。
    眼皮却越发沉重,脑子里闪过的画面越来越真实,疲倦无力,孤独寂寥越来越浓,如同被抽干了力气的玩偶,只剩一具行尸走肉。
    不好!
    阿古用仅剩的一丝意识权利咬破舌尖,极具的疼痛传来,喉头一股腥甜喷薄而出,沉重的眼皮睁开一条缝。
    朦朦胧胧间,仿佛是慕容屿的脸,下一秒,两眼一黑,整个人栽倒。
    “小姐。”
    “小姐。”
    细密的血腥如雨点落在慕容屿月白的锦袍上,触目惊心,两个小丫鬟下的六神无主,本能的喊出声。
    慕容屿迅速将阿古抱起往山下飞去。
    两个小丫鬟更急了,跟着慕容屿的暗卫急忙出来亮出身份,嘱咐她们一番。
    阿古的身上灼热滚烫的下人,慕容屿驱动内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别院,号脉之后快速配了一副药,小厮十分有眼色的快速拿下去煎。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阿古的脸色已经潮红的像煮熟的虾,唇上干裂起了皮,一阵阵的胡乱呓语。
    他紧紧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额头,手不停在她脑袋上安抚,嘴巴靠在她测呢喃,“我在,阿古我在,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好了……”
    泪水从他的眼眶流出,一颗颗顺着脸颊流下,隐在阿古衣服上。
    曾经的过往一幕幕闪在脑子里。
    “快了,这一切快结束了,你要撑过去……”
    他似是和阿古说,也似是和自己说。
    小厮把药碗端上来,慕容屿用勺子咬到阿古嘴边,喂进去又顺着嘴角流出来。
    端起药碗喝到嘴里,覆上阿古的唇。
    干涸的嘴角动了动,微微张开,他用舌头抵开一些才把药喂进去。
    药全部喂下,慕容屿重新把阿古抱在怀里,一直到她身上的灼热一点点褪去,放进锦被中,坐在床头,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紧紧凝视着她。
    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到阿古幽幽转醒。
    “醒了?”慕容屿柔声说。
    阿古眼神渐渐清明,视线焦距落在他身上,窗牖在他身后,天青色烟雨渐弱,如一副泼墨山水画。
    他嘴角的笑淡淡的,却比那副天地山水更令人动容。
    阿古眼眸流转微动,这是哪里?自己怎么在这?
    眉头微皱。
    似乎是看出了阿古的疑惑,他解释道:“这是我的别院,刚好在香山遇见你,你生病了,所以带你过来。”
    “哦。”
    天色渐晚,阿古挣扎着起身要回于府。
    慕容屿知道她的确不好在耽搁,看着阿古喝了一碗药,又细细嘱咐一番,一直送阿古的马车到了于府门口才打马离开。
    阿古皓腕掀开车帘,慕容屿一人一马,渐渐靠近天边。
    她脑中飘出一行字,断肠人在天涯。
    知道他的声影消失不见,放下车帘,吩咐两个丫鬟,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然后下车。
    第59章 三生情殇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于歆每日里看着阿古喝苦苦的药汁,美其名曰是为了将养身体。
    夜晚,慕容屿又日日从窗牖翻进闺帷, 看着她喝养生中药。
    阿古日日垂着枕头抗议, 却被两人无视。
    这样的苦日子, 一直持续到司玉朗休沐, 按着流程上于府那征。
    会客厅里,和于霖夫妻聊了半天也不见于暖出来, 以为她还是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这脾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心下有些不喜,面上却不显,开口问,“岳父,暖暖在哪, 怎么不出来?”
    于霖和夫人对视一眼,掩嘴笑了笑, 只当司玉朗是迫不及待想见女儿,笑说:“上次和你游香山之后着了寒,这都喝了一个月药了,还未痊愈, 现下在闺房里休息。”
    游香山?
    司玉朗脑子一懵, 然后想起来自己那日说的话。
    心下微沉,人坐不住了,和于霖告辞便起身往内远去。
    路上,他从小厮哪里打探到, 于暖那日确实去了香山, 而且直到傍晚才归。
    也就是说,她才香山空等了自己一天, 回来却并没有告诉别人,自己根本没去。
    心头涌上愧疚。
    闺阁里,阿古正捧着一本书躺在贵妃榻上,木芙蓉开在她身后的圆窗,清风微微浮动她如墨的秀发,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落在她羊脂玉般乳白的脸颊,石榴红裙摆如一柄打开的伞面,闪着流动的红色光泽。
    明明是慵懒的缱绻姿势,却掩不住沉矜落玉般恶的矜贵气质,而这份高贵,是风尘出生的绿妖打马也拍不上的。
    司玉朗喉头微动,有些不忍破坏这样一副美人闲座图。
    “生病好些了吗?”他开口问。
    听见声音,阿古放下手中书下榻,“你来了?”
    脸上漾起恰到好处的笑,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