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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很着急啊。”
季容与对她遮遮掩掩的动作很感兴趣,“哪个哥?前任还是备胎,许Joshua知道么?”
“……”
“诶。”
季容与半推半就地离开,还笑着回头看她,“生病了自己待着怪可怜的,我叫小繁过来陪你?”
“不用。我不会开门,别让她来。”她跟小繁又不怎么熟。
把无关紧要的人赶出房间关上门,世界总算清净了,手机里的语音通话邀请还没有断。
接通后,她听见沈晰略微松一口气的声音,“还好。这么没人接,我快要怀疑你是不是晕倒在去找医生的路上了。”
“没有那么严重。刚刚看过了,也开了药。”
容谧回到床边,皱着脸把药吞下去,倒了杯白水漱口,“你是不是该去吃晚餐了?国内应该正在日落吧。工作一天,也该是休息的时间了。”
“不急。我才刚到家,懒得做了,点个外卖等着就行。”沈晰说,“你好好休息比较重要。我让小秋订了最近的直飞航班,要到你那边傍晚起飞。如果到时候你烧还没退,就让她再帮你推迟一天。”
“没关系,我尽快想回去。”
她脱掉披肩,掀开被子缩了进去。望着枕边亮起的手机屏幕,仿佛那是自己和彼方世界连通的唯一渠道,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我好想回家。”
生病的时候心理防线脆弱,所有消极情绪都会被放大。不安,焦虑,失落感萦绕于心。
她独自待在雪山下,全部的朋友和亲人都在十个小时以外的大陆上,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般遥远。
“很快就能回家的。明天我给你买红豆烤饼,放在店里等你回来吃,好不好?”
离得太远,沈晰即使着急也帮不上太多忙,只能陪着说说话,“药还没这么快起效。等一阵子药劲儿就上来了,你困了就好好睡一觉。乖一点,一觉醒来就不难受了。”
“我还不困。”容谧攥着被角,听着熟悉的人在耳边说话,轻声满语的,心里确实熨帖很多,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
沈晰苦笑了一声,“你就不能再给我留点希望吗。”
真是生病了,才容许自己放松戒备提及敏感话题。放在平时,这样的话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哥,你别等我了。我认真说的。”容谧闭着眼睛,轻声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了。不值得。”
沈晰如今也是个小老板了,身价倍增,这三年来多少行内行外的人介绍或是艳遇,他总一笑而过。年近三十,身边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大家都传说他在等一个人。
等的是谁,容谧当然不会毫无耳闻。
“有许灵均在前,如果我哪天彻底跟他闹掰了,就等于心气都被磨平了。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再跟别的谁在一起,但一定没法再像喜欢他那样喜欢别人了。这对后来的人不公平。如果是你,就尤其不公平。”
她毕业到现在,除了偶尔发发节日祝福的朋友,真正交心的数一圈也就这么三四个。沈晰真是个很好的人,她不愿意吊着人家,明里暗里地劝过好几回。
大家都是有能力权衡利弊的成年人,道理谁都懂。可人的心意,又如何能由理智去控制呢。
“值不值得,可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沈晰笑了笑,豁达道,“我能跟你一起留学,一起工作,是我的幸运。现在我们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我想把这份幸运维持下去,能走多久就走多久。”
“可……”
“你放心,我也不是那么固步自封的人。就像我们当初在巴黎碰到一样,缘分总是不期而遇的。”
他调侃道,“说不定明天去上班,猝不及防的就在店里遇到你未来的嫂子了。你也了解我的,我不是个很执拗的人,擅于为自己的利益着想。真能遇到合拍的,也不会一直委屈自己清心寡欲啊。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晚喽。”
“我巴不得呢。”容谧跟着笑起来,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呼吸发烫。
即使知道他是有意在开玩笑,是为了给予她宽慰才这么说,但就是听得心里舒服许多。只有他能把这么敏感又矛盾的话题说得这么自然,唠家常般轻松地把关系厘清。
能有这么一个朋友,也是她的幸运。
“再说,许灵均那种性格和身份都是独一份的,你们的关系本就特殊,不要总想着以后还要像喜欢他那样喜欢别人会很累。每一份感情都是值得期待的。如果他让你感到累了,只能说明他已经不值得期待,那不如就离开吧。”
沈晰由衷道,“如果有一天,还有另一个人能让你有好感,即使那个人不是我也没关系,离开许灵均吧,他不是个能托付的人。”
“我明白。”
容谧自嘲道,“我也希望那个人能快点出现,救救我。靠我自己应该是没救了。”
药效逐渐吃劲,她意识有些晃动,声音也低了下去,可就是不想睡,不想独自睡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人事不知。
听得出她是在强撑着说话,沈晰安慰道,“等你睡着了我再挂电话。放心睡吧,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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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许灵均脚步轻快地踏进房间。
巴塞罗那是欧洲众多城市中人气颇高的演艺之都,夜晚的演出尤其不该错过。昨天跟朋友临时兴起过去玩了一场,现场DJ富有创造性的音乐掌控力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