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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时,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求王恕意将她留在王家,他们好给她指门亲事,她是家生子,想必王恕意也会给他们家一些脸面。
    清荷将手攥得紧紧的,低下头,忍住了眼眶里的泪珠。
    王恕意瞧她这样,心里也是难过,世上的父母并非都是会为儿女着想的,多的是为着一己私欲就随意安排儿女的人,更有甚者,卖儿卖女都是有的。
    她相比来说,已经是极幸运的了。
    她们在这里说着话,外头的小潭却远远的瞧见有人在不远处的亭子里鬼鬼祟祟的。
    她扭头瞅瞅屋里,放下了手上的针线,转身走近了,喊道:“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还不出来?!”
    却见一个穿水红衣裳的小丫头扭捏着出来,只低着头不吭声。
    小潭道:“抬起头来。”
    那小丫头颤颤巍巍地抬头,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慌乱。
    这不是他们院里的人。
    小潭皱眉,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问道:“你是在哪儿当差的?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小丫头道:“回姐姐的话......,我,我是在厨房当差的,叫,叫桑叶的,前些日子,才来府里当差,姐姐自然不认得我。”
    桑叶?这名字倒别致。
    小潭点头:“既是在厨房当差,跑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日头,如今才不过巳时,还不到吃饭的时候。
    桑叶的眼睛不住往里院瞧,可那里被树枝挡住了,什么也瞧不见,她也不敢挪动脚步,便想着那人教自己的话,道:“是厨上的万大娘叫我来问问,姑娘午饭要吃什么,她今日忙,怕耽误了姑娘用膳,便着我早些来问。”
    听她这话,小潭的脸色才算慢慢缓和,她朝桑叶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去问姑娘的意思,一会儿给你答复。”
    桑叶连忙点头:“哎。”
    待小潭进去,她才拿出手中的一个鎏金手镯,套在手上,很快,又拉着袖子盖上。
    这镯子就是好看,戴在她手上才不算埋没了,帮忙传个消息,便能得这样一个便宜,这是天上掉馅饼,砸到她头上了。
    她还没高兴多久,便听背后有人来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左手腕一痛,竟是被那人给生生扭断了。
    王恕意正在跟小潭说着今日的菜式,却冷不丁听见外头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她心头一跳,缓了缓神,很快站起身来,打开帘子出去。
    一抬眼,便瞧见院门口趴着一个小丫头,那声音正是她发出来的。
    王恕意想了想,没上前去查看,扭头对小潭道:“去找郎中来。”
    小潭也是吓了一跳,方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这个样子?她没敢耽搁,便要提起裙子,去找郎中,结果还没出院子,便被人拦下了。
    拦她那人她认得,不是别人,正是沈楼身边的侍卫。
    第69章
    明日高升, 就连风里也夹杂着一丝火辣,整个院子的人像是站在火炉边,生出一层薄汗。
    可就算如此, 也没有人去抬手擦拭, 她们瞧着院内趴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小丫头,均一脸惊疑。
    王宴和连氏均是厚道和善之人,即便对待犯错的下人也最多加以斥责, 从不滥用私刑。
    方才她们没有看清, 那叫桑叶的丫头之所以惨叫不止,是因为她的左手被人给生生扭断了。
    而沈楼的侍卫却在阻止小潭去找郎中,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王恕意现下已经明白过来,她轻脚下了台阶,在树荫下站定, 等着侍卫回话。
    那侍卫果然过来,抱拳行礼道:“娘子。”
    沈楼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 绝不会无缘无故阻挠自己丫头的去路。
    王恕意颔首,扭头去瞧疼得脸色苍白的桑叶。
    那侍卫立马上前将桑叶已经断掉的左手举起, 撩起袖口, 露出了上头的鎏金手镯。
    一旁的清荷小潭看见了, 都不免有些傻眼。
    这个桑叶只是一个在厨房打下手的小丫头, 每个月的月例也只有几百文, 身上竟有如此贵重的镯子?
    若不是主子赏的, 那便是偷来的。
    王家只有王宴、连氏和王恕意三位主子,王恕意近日并没有赏过人, 王宴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连氏往日倒是常赏一些吃食用具的,可从没听说她赏给人这么贵重的东西过。
    两人互看了一眼, 一时间拿不定注意。
    王恕意倒是镇定许多,她拿过侍卫双手递上的手镯,在日头底下仔细瞧了瞧。
    这是母亲的东西。
    她双眸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吩咐侍卫将桑叶的手腕接回去。
    “咔嚓——”一声,伴随着桑叶痛苦的喊叫,她的手腕接上了。
    桑叶待那阵痛劲儿过去,方连滚带爬,要到王恕意身边去。
    那侍卫挡在王恕意身侧,不让她接近。
    王恕意看着桑叶道:“这镯子,你哪儿来的?”
    她似是生气,比平日要威严许多。
    桑叶从没见过她,总听说王娘子性情和顺,最是心软不管事儿的,所以她才不顾那人的警告,迫不及待地将镯子戴上。
    今日见了王恕意,却发现她并非如旁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和气性子软,要不然也不会见着自己的手被人断了,面上也一丝不乱,半分关心慌张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