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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她们小的时候,方阿姨白手起家,成了当地十分著名的女企业家,后来却因为一场大火赔得倾家荡产。
然而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去了别的公司应聘,从销售员慢慢做起,靠着从前攒下的人脉,又一步步做到了高管的位置。
而等到方夏大学毕业之后,方阿姨得知了女儿一心只想做菜,毫不留恋地辞掉了工作,给方夏开了一家私房菜馆,等方叔叔也退了休,两个人干脆就帮方夏打理起了菜馆,让方夏能专心做菜。
许秀有一次曾问过方阿姨,您从前自己开公司,如今却给女儿管账,心里难道没有落差吗?
方阿姨听了就笑,对她说,我从前做的那些,是因为想要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什么,男人能做的,咱们女人一样能做,男人做不到的,女人也能做到。
她说着就叹气,你方叔叔家里从前是看不起我的,觉得我配不上他,我心里面一直也憋着一口气,想着做出一番事业来让别人看看。
如今年纪大了,许多事倒是看开了,别人的看法有什么重要的,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自己要过得快活。
从前的时候我自己过得不快活,现在我女儿长大了,我只希望她能高高兴兴的,最后方阿姨这样说。
许秀没有多问,她从前只觉得方叔叔什么都听方阿姨的,有时候私底下也会替方叔叔打抱不平,却没想到两人从前还有那样不愉快的过往。
眼下听方夏提起让方阿姨帮她出主意,她的眼前一亮,方阿姨肯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的!
“夏夏,你下次回家一定要帮我问一问。”许秀说道,“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方阿姨进宫来?我想当面向她请教!”
方夏听了却摇摇头:“我妈说了,进宫一趟太麻烦,又要递牌子,又有一大堆规矩要守着,要不是你我还在宫里头,她是一次都不想来呢!”
许秀泄了气:“也是,要不是李渊是皇上,我也不想留在这皇宫里面啊!”
虽然李渊对她保证过,往后等夏夏成了亲,她可以每个月出宫去见见她,可是她还是觉得头痛,从前她们两个形影不离的,往后一个月只能见一次面,还要偷偷摸摸的,否则前朝那些朝臣知道了,又要弹劾她。
方夏见她低落了下去,碰了碰她的脚:“别想往后的事啦,到时候你不能常出宫,我就来找你玩,毕竟还有我干儿子在呢——哎呀,小诺儿!”
她惊叫了一声,许秀连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小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方夏刚放下的碗旁边,用手抓着碗里的糊糊吃得不亦乐乎,一张小脸上面沾得到处都是。
听见叫他,小诺儿抬起脸来冲着她们二人嘻嘻笑,伸着手就朝许秀扑过来。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许秀慌里慌张地把他举的远远的,生怕他把糊糊蹭到自己身上。
方夏掏出帕子来,仔细地给他擦干净了,才将他抱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能用手抓的——对了,曼青寄了信来,你知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许秀睁大了眼睛,“她怎么这么久才寄信来呀?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和三皇子两个还好么?”
“我也是今早上在太后娘娘那里听说的。”方夏说道,“那信是昨日晚间送到的,上面只写了几句客套的话,问了太后娘娘的身子,旁的就没有什么了。”
许秀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这不像是曼青的风格啊,她一去这么久,即便是消息再闭塞,也应当知道了咱们这边的事啊!”
“说的是呢。”方夏有些愁,“我猜她那边大约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连你生了孩子都不问上一问的。”
“我前些日子倒是听李渊提了一嘴,说北越的老皇帝似乎要不行了。”许秀说道,“这个时候,怕是三皇子要上位的最好时机了吧?她往外递信只怕也不方便,说不定一举一动都有许多人盯着呢……”
正说着话,翠柳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了?”方夏心头一跳,连忙问道。
翠柳极力保持镇定,可声音依旧有些发抖:“启禀娘娘,有人将这个送到了奴婢手中,奴婢想着应当让娘娘看一看,再做定夺。”
她伸出手来,掌心里是一支发簪。
许秀一下子站起身来,那发簪她熟悉得很,正是王曼青的。
因着颇为素雅,许秀还曾经问过她,她一贯喜好华贵,为何会有这样素的一支发簪,她只是笑笑,说这是她母亲从前留下来的。
刚与方夏提起曼青,如今就有人将这支她从不离身的发簪送了过来,也不知到底是何用途。
许秀与方夏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
“这发簪是怎么送到你手中的?”许秀问翠柳道。
翠柳的脸更白了,颤着声说道:“这事奴婢一时半刻只怕说不清楚,娘娘,您还是跟奴婢一起过来看看吧!”
许秀扬声叫来了乳母和下人,让她们看好小诺儿,自己则带着白芷和方夏一起跟着翠柳走了出去。
翠柳一路将她们引到了她所住的小院子,房门紧紧地关着。
“娘娘小心些。”她替许秀推开门,低声说道。
屋里有淡淡的血腥气,床上躺着一个人,许秀走了过去,待看清那人的脸,不由惊呼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