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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眼前就一黑,有人进了屋挡住了阳光。
许秀皱起眉来:“白芷,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以后进门之前要先敲门!万一有病人在,也好能让病人有个心理准备!”
门口那人顿了顿,在门上敲了两下:“现在朕可以进来了么?”
许秀一惊,抬头看到李渊站在门旁:“皇、皇上?”
吕公公立时就要起身跪下,只是那针筒还扎在他的手上。许秀一把按住了他,对李渊说道:“皇上您先坐,臣妾正给吕公公注射麻醉剂,就不给您磕头了。”
李渊走进了屋,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们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妨,你继续便是。”
吕公公额上忍不住冒了汗,他听闻皇上对玉灵阁的方宝林青睐有加,经常往玉灵阁里过来,之前还想着要多来这儿几次,要是正巧能见到皇上,岂不是能好好表现一番?谁知他之前来了几次都没见到,今日却正好撞见了。
“你这是什么?”李渊指着那针筒问道。
“哦,是李将军替臣妾要的灌肠器。”许秀随口解释说,“这针头是外头的工匠特制的,花了不少银子呢!”
她将麻醉剂推完了,拔出了针来,对吕公公说:“吕公公,您稍等一会儿,左手便没有知觉了,到时候我再给你把瘤子切掉就好。”
针一拔掉吕公公就立刻扑倒在地上:“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嗯,起来吧。”李渊说道。
吕公公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在一旁立着,不敢说话。许秀对他招手:“您坐下呀,等会儿还要手术呢,站着干嘛?”
吕公公瞅了一眼李渊,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自己当坐不当坐。这可是皇上啊,他一个公公,怎么敢与皇上坐在一起?
“坐。”李渊看出了他的犹豫,命令道。
吕公公这才胆战心惊地坐了下来,心想自己可能是整个大周第一个能与皇上平起平坐的太监了。
“来,把手放上来。”许秀算着时间,在桌上铺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对吕公公说道。
吕公公依言将左手放了上去,她拿着针扎了一下:“疼吗?”
“不、不疼。”
许秀点点头,用纱布沾了酒精给他消毒,手腕一转,那柄纤薄的刀便落入了指间。
“您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她对吕公公说道。
“奴才、奴才不怕的!”皇上可是看着呢,吕公公一点也不露怯。
“不怕最好了。”许秀咧嘴一笑,又对李渊说,“皇上,桌上有桃子干,您自己拿着吃吧!”
李渊见她拿刀,便知道她又要像上次给李泽破腹一样,在吕公公身上动刀了:“无妨,你不必管朕……”
话音未落,许秀的刀就已经划进了吕公公的皮肤。
吕公公眼睁睁地看着那刀扎进了肉里,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了一声:“啊!!”
许秀的手一顿,疑惑地问道:“疼吗?”
吕公公仔细感受了一下:“不疼。”
他的左手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方才忍不住大叫,是因为感觉到那刀划破了皮肉,可是冷静下来,却发现根本不疼。
“不疼便好。”许秀点点头,将那个瘤子上的皮肤划开。
她的动作迅速精确,手术刀沿着脂肪瘤表面的长轴划过,露出里面的脂肪瘤包膜。
有鲜血涌了出来,她分出一只手擦去,还不忘对吕公公说:“看来并没有发生病变,您看,这瘤子边缘清晰良好,切了就没事了。”
吕公公哪里敢看,紧紧闭着眼睛,倒是李渊看得目不转睛。
“他为何会长这种瘤子?”李渊问道。
“脂肪瘤是很常见的,一般是由于炎症刺激结缔组织变性,或者是脂肪组织代谢异常……”
许秀说道一半,想起自己说了他也听不懂,“这种说不好为什么会长,可能就是吕公公比较倒霉吧!”
“唔,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沿着包膜将脂肪瘤剥除,然后缝合就好了。”许秀手下不停,用食指将那脂肪瘤推了出来,“吕公公,您看,已经切下来了。”
吕公公死死地闭着眼睛,身体抖成了筛子。
许秀将那瘤子放到了一个托盘里头,伸出手:“缝合针。”
李渊一怔,想起之前她给李泽缝合的时候,也是这般理直气壮地命令旁人给她拿东西,便皱着眉头,用两根手指捻起一根弯曲的针放到了她的手上。
“生理盐水。”
李渊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有两个小瓶子里面都盛着水,其中一个贴了个标签,写着「酒精」两个字,他犹豫了一下,拿起另一瓶递过去。
许秀给吕公公清理了创口,将皮肤缝合了,然后对他说道:“吕公公,已经好了,您睁眼看看吧!”
吕公公这才睁开眼睛,那托盘里的一团立刻映入了眼帘:“这……这便是从奴才手上取下来的瘤子?”
“正是。”许秀才放下针,立刻就有一块干净的纱布递了过来。
她接过来擦了擦手,对吕公公说道,“您这几天左手不要用力,不要吃发物,以免伤口愈合得不好,过一周之后来我这里,我给您拆线,到时候也许会留疤,不过我也有药膏能祛疤的,您要是想要,我就卖给您。”
“多谢……多谢许娘子!”吕公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从来没想过,这瘤子竟真的能切掉,奴才、奴才给您做牛做马,都不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