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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昆试探问:“惊昼,你就不觉得哪里疼么?”
谢惊昼停在阚楹面前,掠了眼薛玉昆,“什么——嘶。”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过去,恰好对上阚楹一脸无语的表情。
阚楹用手指在他腰上又捅了一下,阴阳怪气地刺他,“原来你有痛觉神经啊?”
谢惊昼:???
【姐妹们,我有点磕到了怎么办?】
【呜呜呜,我感觉这里的糖好特么自然!】
【那你们抓紧磕,他俩等会儿就得尬秀,你们等着看吧。】
【gkd!!!我等着看尬秀!斯哈斯哈!】
屋子里,直到被随行医生带回来检查,谢惊昼还在惊奇,“我在那个山坳里摔伤了?后背流血了?”
薛玉昆苦笑,“你的痛觉神经到底有多不敬业。”
阚楹瞥了谢惊昼一眼,心里也有点惊讶谢惊昼至今都没发觉他后背受了伤,估摸着是上辈子打仗受伤太多,导致神经记忆出现了问题。
她记得之前埋在谢府的暗线就在密文里说过,谢惊昼背上有几十条伤疤纵横,新旧遍布,入眼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阚楹想到这,不由看向谢惊昼的后背。
谢惊昼外面的迷彩服已经脱了,只留下贴身穿的一件工装背心。
他一手勾着脱下的迷彩服,一手撑着墙壁半弓着上半身,隐隐起伏的肩胛线下似压着火烧火燎的蓬勃力量,侵|略性十足。
此时,他背心下摆被医生半挽起,紧实背上的那个被石子磕出的伤口缓缓渗出血,边缘晕了一圈红痕。
阚楹蹙了蹙眉。
伤成这样还能没反应过来,他以前是把这种伤当成家常便饭了么?
随行医生清洁完伤口,刚要上药,突然看见阚楹落在谢惊昼伤口的目光,刹那间,他福至心灵!
“伤口没大碍,就是长期挤压导致渗血多。”他用一副“我懂我全懂”的表情看向阚楹,“我看阚楹一直很担心,要不你来上药?你们小两口上药也方便。”
阚楹捏了下指尖,婉拒道:“我没经验。”
哪怕是盟友,也没有让她给谢惊昼上药的道理。
谢惊昼仿佛听见了阚楹心里的吐槽,低低的笑掩在嗓子里,故意拖着腔调回,“反正也死不了,我愿意让我家亲爱的练手。”
阚楹手痒。
她想再捅几下谢惊昼背上的那个伤口。
随行医生当阚楹不好意思,强硬地把药水瓶塞进她手里,“很简单的,你涂抹完药水,再把消炎的粉末铺一层,最后贴上纱布就行。”
阚楹垂眸看着手里的药水,默然无语。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人默契离开,把整个空间留给了阚楹、谢惊昼以及负责录像的摄像大哥。
谢惊昼欣赏完阚楹的脸色后,忍不住笑,他朝门口的摄像大哥挥挥手,“兄弟,你退后点,我不习惯被外人看着。”
摄像大哥退后两步退到门外,手里的摄像机倒是稳稳地继续拍摄屋子里的情景。
【……你刚刚被一群人看着就习惯了?】
【谢惊昼:这个摄像的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看不出我想和老婆二人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摄像大哥虽然倒退了,但摄像头的角度将将好。】
画面中的屋子,入眼皆是原木色。
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沙发,右侧伫立着一排贴墙的柜子,左侧敞着窗,透着山上丛林外的煌煌灯火。
谢惊昼大半边身子倚靠着墙,目光遥遥地落在阚楹身上。
阚楹背对镜头,冷脸和他对峙。
两个人对峙了有几秒,阚楹拿着药走过去,情绪淡淡,“转身。”
长公主竟然妥协了?
谢惊昼挑了下眉。
他转过身,两手扯着背心下摆往上一翻,裸|出大半的背脊,上面细细密密的划伤也无所遁形。
谢惊昼半弯下腰,躬起的后背离阚楹近了些,血腥味、酒精味和淡淡的木香混杂,充斥在鼻翼前。
阚楹微屏呼吸,定定看了几秒他背脊上的伤口,才垂下眼,一手挑开瓶盖,一手抽出棉签。
棉签沾上药水被浸湿,药味也随之浓稠。
阚楹捏着棉签抵上破开皮肉的伤口,手腕轻转间腕骨上的那颗小痣也在灯光的映晃里起起伏伏,衬得肌肤漫出一片红。
谢惊昼揽了下肘间的外套,微掀眼皮,视线从薄薄的眼皮下投出。
木色墙体上,被灯光晃出两道半重叠的影子,前面的影子略高,后面的影子低一些,时不时重合再分开。
后面,阚楹冷冷淡淡地扫了谢惊昼一眼。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谢惊昼的后脖颈,可能疼的缘故也可能下午做任务背人走了一路的缘故,那上面沁出一层很薄的汗。
她手指重重往下一戳。
嘶……
谢惊昼压住墙体的手指紧了紧,骨节绷白,喉咙里却有笑溢出来。
他薄唇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候的氛围让他有点不太想打破。
阚楹见他不出声挑衅,擦拭的动作微顿,再继续时,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一圈伤口擦完,再撒点药粉就轮到纱布了。
阚楹收拾完药瓶,拿起叠好的纱布在伤口上比量完,忍不住犯了难。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