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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老实人,分成都上交给叔婶了,全副身家不过几块钱,还是林绣和其他邻居这些年给的压岁钱。
董思思要去县里,自然不可能走路,花钱坐了马车和公交,到站后直奔最大的供销社,卖掉呢大衣,花钱跟别人换了好些布票粮票等。
她包了辆马车,给了车夫平时三四天才能赚到的钱。
车夫是个老实人,跟她说不用这么多钱,但她坚持,于是车夫拿着钱有点不知所措,又高兴又不好意思。
他每天跑车,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看这小姑娘就直觉她非富即贵,那气质,不是那些打肿脸装胖子的人能比的。
董思思买了一堆东西,都不用她动手的,车夫非常主动地替她搬到车上,摆得整整齐齐,又把车驾得平平稳稳,生怕颠着了这位贵客。
马车一路往海沙公社走,直奔下沙大队。
*
海沙公社紧靠海边,很多人以前打渔为生,吃住都在船上,也就近二十年才陆续在组织的安排下,到陆上生活。
现在不少家庭还留着祖传的连家船,有时还会外出捕鱼。尤其是现在开放了买卖,很多人趁着年底不用上工,打渔之后直接走水路送到城里卖,贴补家用。
马车来到下沙大队外的海边时,几个青年正好从码头下来,提着木桶,嘴里骂骂咧咧,边往回村的方向走。
“今天又什么都没打到,他奶奶的,真是晦气!”
“能打到才有鬼了,那煞星的船这两天都靠在这儿,碰见他准没好事!”
等那些人走远了之后,董思思才跟车夫说:“大叔,麻烦你把东西都搬到最边上的那艘船里。”
车夫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嘞!”
岸边停了一排渔船,船距都挨得很近,唯独一艘不合群地隔了大老远,孤零零地像是被排挤一样。
车上东西不少,车夫来回搬了好几趟,才全部搬了过去,回来时一脸惊疑地跟董思思说:“姑娘,那船里的小伙子好像不太对劲呐,咋睡得那么沉,一动不动!”
刚才他搬东西的时候,船板咯吱咯吱响,还怕吵醒人家,可直到搬完了,对方愣是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董思思说:“我过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
说着,她下了马车,走过码头,往石滩上走。
这会儿已经下午三点多,阴云薄雾,风有点大,浪花哗啦啦往岸上冲,渔船也跟着摇摇晃晃。
董思思上了船,推开前舱门。
因为没有打开顶篷,里头有点暗,前舱里放着她从县里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码得整整齐齐。
中舱隔板没关,能直接看到地上的席子,上面躺着个模糊的人影,胡乱地裹着被单,连腿都盖不全。
董思思拿起崭新的手电,装上电池,却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慢慢地走了过去,在男人身边蹲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感滚烫。
她掀开男人的眼皮,啪地一声打开手电,看到对方的瞳仁迅速收缩后,松开手,把电筒放地上。
瞳孔反应正常,不算太糟糕。
与此同时,男人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眼皮终于动了动,费力地睁开眼,目光涣散,想要看清来人。
董思思也垂眼看着他。
这就是原身那个炮灰对象陈默。
虽然下巴冒了点胡茬,但还是能看出来长得还不赖:五官深邃,身材魁梧,肌理分明,宽肩窄腰长腿,目测至少一米九,放到她那个世界,能跟顶级健身男模一比。
他有一双黄琥珀瞳仁,乍眼看去没什么,但强光下边缘泛金,像狼眼,看起来凶悍无情,因此从小就被别人当怪物,加上传闻父母都是因为他而死的,煞星的名号就这么传开的。
陈默跟伯父全家住一起,包揽所有家务活苦力活,分成上交给伯娘。
最近伯娘让他出海捕鱼去卖,直接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他卖够五十块,补全堂弟的老婆本,于是他只能没日没夜漂在海上,连着十几天没睡过好觉,病倒了。
陈家还有个规矩,每个月农历十四号改善伙食,所以陈默都得当天上山打猎,给家里人加荤菜。
在原著里,陈默就是烧成这样还明天去打猎,结果失足掉落断崖身亡。
董思思心想,还真是人如其名:默,黑犬,忠心得跟狗一样。
配角?炮灰?任人拿捏?她董思思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三个词。她最喜欢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然后反客为主。
她拿出一片之前买的药,掰开陈默的嘴巴,把药片塞了进去,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陈默,你本来已经命绝,跟你伯父一家没关系了。”
“现在我救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要报答我。”
“听懂的话,就眨一下眼。”
第2章
陈默艰难地转过头,努力地向董思思看去,目光却还是没能聚焦,好一会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