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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将面前的茶抿了一口,笑了笑,道:
“当初我也是一个炉鼎,与“主人”一同外出时遇见了一只灵兽,“主人”不敌,丢下我慌忙逃跑。危急之下,我的修为骤然提升。但那只灵兽过于强大,我也不敌,走投无路之下我跳下了这个峡谷,恰好进入了秘境所在的空间。”
“在秘境中,我遇见了很多野兽,也提升了境界。幸好我生来就是一个多疑的性子,于是我开始怀疑世上一切的‘顺理成章’……”
宗主十分坦荡:“真相过于骇然,我那时候只想自保,便在这鲜有人烟的峡谷中住了下来。”
九湘看着宗主,平静的眼中没有露出任何的鄙夷。
如果她是当时的宗主,她的选择应该与宗主的选择一模一样。
“秘境里灵气充足,是个好地方,我接二连三地进去修炼。其中有一次,我在里面呼吸吐纳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看到自己在海边的岩石上,乱涛汹涌,云距离海面很低,又黑又厚,我能看到里面有人在打架……”
九湘看着宗主的双眼黑得浓郁,像是黑色的雾气在里面流动。
是九湘进入石壁中看到的画面。
“里面的人说什么,我听不清,最终结果如何,我也记不得。我只看到作战的女子十分强大,她身上淌着的不止是灵气。”
“醒来后,我知道这是神迹在暗示我。于是我在秘境中寻找那股非灵气的力量,却一无所获。”
为什么一无所获?
九湘低低地叹了口气。
真相令人悲哀,宗主悲哀,这个世界的女子也悲哀。
世界女子悲哀在她们被男修士洗脑追求“美”,使她们不仅身形纤细,甚至她们的衣着发型指甲,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美丽。
如此一来,女修会在修为本就被压榨的基础上,又花费更多的精力去研究“美”,修为自是惨不忍睹。
宗主悲哀在她好不容易女子的悲哀中跳了出来,却没能跳成功。她自幼只知道灵气这一种修炼方式,因而无法放弃灵气,使她一直没能感应到元气的存在。
“真相在我心底积压得越久,使我对世间女子的愧疚也越强盛。我很清楚,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它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可我总得做点什么。于是我开派立宗,学他们在人间招收女门徒,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同时安排门徒进入秘境中寻找那股力量,以提升实力。”
宗主看向九湘,她嘴角的和蔼更浓:“其中有不少人都和我一样是被蒙骗成为炉鼎的人,精血所剩不多,修为有限。于是我想,男人既然能汲取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汲取他们的?就这样我开创了双修功法。”
“即便我开创了双修功法,可是合欢宗的实力在这个修仙界不值一提,以至于我死去几百年,魂魄也不愿散去。”
“如今,我的魂魄可以安然离去了。”
九湘突然记起原书中合欢宗的结局。
被修仙界的修士们联合起来剿灭,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只说合欢宗的掌门不见身影。原来不是不见身影,是早已离世。
至于剿灭的理由……
小小炉中的最后一点火星发出生前最明亮的光芒,眨眼间暗沉下去,变成白色的灰土。茶壶中的水早已被烧到干涸,只在底部留下了褐色线条的痕迹。
九湘低声道:“宗主,走好。”
坐在她对侧的宗主,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身影。
九湘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到神光宗,被攥在掌心的戒指发着幽幽的绿光,进入九湘的手指后它缩变为一个合适的大小。九湘能感受到,这枚戒指不仅仅是代表着宗主身份那么简单。
具体的她来不及深究,大比马上开始。
大比中也有零散修士参加,但人数太少,经常会在第一场的比试中被有门派的人排挤出去,很少有零散修士能走到最后一轮。因而所有人都清楚,这修仙界大比,其实是各个门派之间的比拼。
为了防止各个门派直接出动大能碾压,因而大比也有一些限制,只有岁数不超过五百岁的人才能参加,相当于每个修士一辈子只有一次参与的机会。
因此除过门派的声望外,这大比也是各个年轻人的较量,所有人都很期待这场比试。
赢者。
留名万里。
第一轮的比试是传统的二人一组一对一。
胜者入,败者退。
神光宗掌门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现在每个参加比赛的人身上的玉牌都会显示出三个数字,第一个数字是比赛场次,一天一个场次,后两个数字是你们的比赛场地。”
每个参加比赛的人都有玉牌,九湘也参加,她自然也有。
青隐将自己的玉牌拿出来,只见上面显示“三二八”,也就意味着青隐是在第三天的二十八号场地中比试。
合欢宗的其它修士也将玉牌拿了出来,有第三天的,有第五天的,场次也不一。
九湘也将自己的玉牌拿了出来,只见上面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
青隐这时看过来,她微怔之后道:“宗主你的玉牌怎么是空的?”
宗主?
九湘后知后觉地发现青隐是在叫她,身份的突然转变使她有些不大适应。
神光宗的掌门仍在继续:“本届参与大比的人数是单数,因而有一个人是空白玉牌,可以直接晋升下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