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想什么呢，我今天来可不是看你站在这里发呆的！”她有些赌气的说道，同样是温温柔柔的模样，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勾人的媚。
    苏穆川愣了一下，他迅速回过神来，换上了儒雅绅士的微笑，礼貌道：“这里的确不合适，对面有一家蛋糕店，我请客。”
    “嗯哼。”
    她满意的应了一声，顺手拿了本外国散文集，走到前面的收银台边，等待着他来结账。
    还真是毫不客气！
    苏穆川嘴角抽了抽，还不至于差她这点钱，他掏出钱包结了账后，忍不住好奇的道：“你看的懂法语？”
    “看不懂。”
    她抬起头，那双水眸忽然痴痴的望着他，带着一点卑微和祈求，她的嗓音细嫩又柔软：“你愿意教我吗？我不怕吃苦的！”
    蓦地。
    苏穆川的呼吸凝滞住了，一瞬间回想起了很多过往的画面，他扫了眼她手上拿的那本书，紧接着，眉头皱成了川字，那是一本情话散文集……
    第215章 八零年代被逼死的女配（23）
    “嫂子，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谈情说爱的吧？”
    落地窗前，苏穆川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手边放着刚刚在书店顺手买回来的外国小说，冷冷的瞥向了对面的女子。
    现在还不是吃甜点的时间，蛋糕店并没有几个客人，周围的座椅都是空着的，刚好方便两人谈话。
    “等等。”
    季眠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不疾不徐的拿起镊子，夹起方糖放进自己面前的那杯牛奶里，一块两块三块……
    片刻的功夫，足足放了九、十块后，她才放下镊子，端起牛奶杯，用里面的小勺来回搅动着，她笑着抬起头，正色道：“我们可以开始谈了。”
    那杯牛奶一定甜到发腻。
    苏穆川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口渴，下意识抿了两口咖啡，就听对面的女子不疾不徐的说道：“想必苏少爷能约我来这里，就是答应我的条件了，既然如此就陪我做个戏吧！”
    “做什么戏？”
    苏穆川拧起了眉，对面这个女孩举手投足间优雅得体，落落大方，可半点都不像是乡下长大的女孩，反而像个十足的上流社会大小姐，气质几乎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一场既能让你弟弟主动出局，又不会让张景湛感觉太痛快的戏。”
    她笑了起来，掏出早就叠好的纸条，按在桌子上推了过去后，便不再理他，冲服务员招了招手，道：“一份拿破仑蛋糕，麻烦奶油涂厚点。”
    “这……”
    那纸条上将她的计划详细的，一步步都记录了下来，苏穆川越看越是吃惊，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加速了，不得不承认，她的计划十分精密，甚至有些大胆。
    “假劈腿你也玩的出来，你是不是疯了？！”
    苏穆川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如今虽有洋文化流入国内，本质上到底还不能彻底跟国外的社会风气相提并论的，国人骨子里都是保守传统的，社会的本质依旧奉行着男尊女卑的思想。
    要知道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就算不被浸猪笼，也会被流言蜚语勒住脖子，勒的你窒息绝望，到了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你觉得我会在乎么？”
    季眠放下牛奶杯，嘴角边还挂着白色的奶渍，她舔了舔唇瓣，眸中露出了餍足的神情，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恨他？”
    他，指的自然是张景湛了。
    几天来，这个疑问憋在苏穆川的心底很久了，他完全不觉得季眠对张景湛还有什么感情，可她做这一切的出发点，又不完全是恨！
    “爱恨难道不可以同时存在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季眠的神情中流露出了一丝哀伤，她思忖了片刻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这种滋味你应该比我更能体会的到吧？”
    “你……”
    苏穆川被噎了一下，他瞪着她，双手按在桌子上，站起身质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还有那张图纸！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
    “都说了我是妖，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一只妖怪不能知道的呢？”
    拿破仑蛋糕被端了上来，季眠拿起小勺一点点的挖下来，送入了口中，甜腻腻的奶油入口即化，舌尖残留着浓郁的奶香味，让人连心情都不由自主的变好了呢！
    “我不相信！”
    苏穆川眯起眼睛，言语间警告意味十足，他根本不相信那些牛鬼蛇神的无稽之谈，他只相信科学！
    “信不信随你。”
    季眠并不理会他，低头专心致志的吃着蛋糕，片刻后，她冷不防的开口道：“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二字，天秤的本质就是倾斜，接受自己爱上了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吧？”
    “我想让他爱我。”
    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很笃定，可不知为什么，竟让人感受到了几分卑微来，她低垂着睫毛，眸中的神色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此时的表情。
    她的身子很单薄，失落的样子，竟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了几分动容来。……
    爱恨真的可以同时存在么？
    恍惚间。
    苏穆川忽然想起了在无数个日夜里辗转反侧的自己，他恨过月媛，恨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甚至乞求过，忏悔过，卑微的恳求她改变决定，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