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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总想挑夏夏的刺儿甚至让她难堪,可一旦她流露出受伤的神色,他又很受不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忽然猛醒过来,呼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出办公室。然而夏夏早已走了,座位上空空如也。
他盯着那张空椅子,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涌入心田。
夏夏在离出租房尚有一公里路时提前下车,沿着热闹的步行街慢慢往前走。
差点被田宁逼出的眼泪终究没有成形落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头那道伤疤毕竟越来越浅淡了。
夏夏气愤的是田宁对她的态度,似猫捉老鼠般戏弄自己,看到自己被逼急了他比签了大单还高兴。她始终弄不明白田宁是怎么想的。
当然,她也不打算弄明白。
于夏夏而言,田宁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犯不着为这样一个随时可能跟自己分道扬镳的人劳心费神。
一段路走到尽头,便是出租房小区的正门,而夏夏的心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把老板那张可恶的嘴脸抛诸脑后,抖擞精神走了进去。
舜英项目没多少悬念地落入群新囊中。单子金额可观,董事长田敬宜亲自召集了一场庆功宴,跟此项目沾点儿边的相关人员都被邀请到了,夏夏和王静也应邀在列。
席间夏夏去上洗手间,回来时在走廊巧遇田敬宜,他特意停下脚步跟夏夏打招呼,搞得夏夏受宠若惊。
小郭哪里人呀?
我老家在宜奉,田董。
哦,那可是个好地方,出好茶啊。
是啊,我们那儿的白茶挺有名的。
什么时候回老家,给我捎两罐好茶过来怎么样?田敬宜笑呵呵的。
没问题!夏夏腰杆挺得笔直,但觉董事长今天非比寻常,目光格外慈祥,态度也格外亲切,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哼着小曲儿朝包房方向走,迎面又遇上田宁,曲调马上销声匿迹,同时恢复一脸的板正。
最近夏夏正跟田宁打冷战,挑战方自然是她,只要跟工作无关的事,她一概不发表评论,搞得田宁相当郁闷。
田总。夏夏彬彬有礼地称呼完就想擦身过去。
你等等!
田宁唤住她,狐疑地扫了眼她的表情,明明刚才还看见她兴高采烈的,一到自己跟前怎么立刻就晴转多云了?
什么事,田总?
一会儿散了席你别忙回家,跟我去趟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
好的,田总。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板一眼说话呀,跟唱戏似的!
是,田总。还有事吗,田总?
田宁哭笑不得,挥挥手:行了行了,你走吧。
隔了几天,夏夏被田宁叫进办公室,交代完正事,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纸袋子递给夏夏。
舜英的单子顺利签下了,这里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不过提成你是指望不上了,公司没这规矩。送你套衣服作为奖励吧。
我不要!夏夏手都没伸。
田宁瞅瞅衣服,又瞅瞅她的脸色:你连看一看的兴趣都没有?
既然公司没这规矩,我也不能随便收你东西。
跟公司没关系,我私人送你的。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
田宁把笔一扔,烦躁的情绪又在体内抬头:你不至于让我原封不动退回去吧?
这跟我无关。
郭夏夏!田宁匀了匀气,努力不让自己发作出来,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夏夏贞烈的眼神顿时疲软下来,轻咳一声:田总,你不能老拿这事儿威胁我。
我没想威胁你!我签了单子高兴,想送点东西给你,你跟我撇那么清干吗?还有,你如果老带着现在的情绪来上班,我们以后还怎么共事?
夏夏的坚硬又松动了几分,嘀咕一句道:每次不都是你挑起来的事儿!
田宁见她终于又说人话了,心情立刻舒缓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意: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的臭脾气你还不清楚?连我妈都拿我没辙行了,你把东西收好,咱跟从前那样踏踏实实地做事,多好!
夏夏挣扎了片刻,到底还是向现实妥协了,挪动脚步靠过去,把纸袋子拿到手里:那谢谢田总了。
她在公司没好意思把衣服拿出来看,到了家才掏出来细细品鉴。
田宁的眼光果然不错,尺码合身,颜色也很衬夏夏的肌肤。鲜亮的色彩让夏夏的心情不觉轻舞飞扬。
陶醉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价格的问题,连忙脱下来查看,但田宁早把牌子上的价格都给剪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夏夏,网络信息时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网上查不到的照着衣服的品牌规格一查就一清二楚了。
而查出来的价格让夏夏咋舌,一件毛衣加一套小西装居然要上万!
夏夏一晚上没睡踏实,那个清晰的五位数成了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
翌日午餐时,夏夏特地等了王静一起去餐厅,旁敲侧击向她打探田宁以前有没有给前任助理送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