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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父亲这边似乎也并不乐于见他回来。
但他心中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他马不停蹄的查了她的下落,迫不及待,近乎于急切。
这并不难,只要他愿意,他能记得许多事情——曾经呆过的小区,到过的地方,还有,她的名字。
后来查到她在林城,他便立刻赶了过去,其实她不知道,再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租住的社区楼下。
他坐在熄了火的车里,远远看到她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一脸幸福的走上楼去。
那是她的大学同学,初恋男友,一个叫肖城东的男人,十年时间,每个人都向前走着,没有人会为了谁在原地踏步。
他想起她最后说过,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爱,他想了想她方才脸上的笑容,想,看来如今她是得到了。
那一刻他颓坐在车椅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不断告诉自己,你当初回来,不就是想看一看曾经给予自己帮助的人现在过得怎么样,既然看到了,了却了一桩心事,就该放下了。
该放下了,原本也该如此。
他来林城,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在分公司挂职应卯而已,但却不知怎么的,公司的事务突然变得繁杂起来,他在林城的行程也就一拖再拖,拖到她的世界横生突变,拖到他眼睁睁看着她曾经满面笑容逐渐消失。
拖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时候了。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一切,几乎没有犹豫,甚至不在乎外头的误会和流言蜚语,直接出手相助,帮她解决了所有问题。
可别人没有误会,她却误会了,一次又一次的约他出来,又一次又一次绞尽心机的补偿暗示,他心中好笑,笑她也笑自己,这么拙劣的手段,明明自己可以拒绝,却每次都忍不住答应。
直到那天她冲他递出那张房卡,他心中猛地一惊,逐渐清醒过来,才猛然发现,原来她拿他当趁火打劫的金客。
他心中失望,甚至有些温怒,想要狠狠把那张刺眼的房卡甩开,但他却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竟然犹豫了。
那房卡仿佛是极具诱惑力的毒品一般,他明知道不能接过来,明知道必须拒绝,但他还是犹豫了。
然而不等他想出个结果,就看到她尴尬的缩回了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那掌心中的腕骨纤细柔弱,仿佛是一缕蒲丝,让人忍不住收紧了手指。
而她似乎也被他惊到了一般,忐忑不安的抬头看他。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有埋怨,埋怨她竟然不懂他,有愤怒,愤怒于她竟然将他想的如此不堪,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窃喜。
为了掩饰那一丝丝的窃喜,他听见自己刻意冷淡的嘲讽着,“订的酒店不错。”
果然看到她瞬间苍白了脸色。
那一刻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开始并不美好,甚至她也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甚至他不愿意去想以后他们会怎么样,他只贪恋这一刻的欢愉。
原本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想要看曾经帮助的自己的人过得好不好,现在事情却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后来某一天晚上,他难得有空,自己驱车去了戊州,惠嫂看到他进门,就告诉他她已经睡下了,他脚步顿了一下,还是上了楼去。
推开门时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漏进来的光惊扰到了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到了床边,看到她熟睡的面庞,突然觉得此刻的心无比踏实,就像是漂浮了半生的人突然有了着落,就像是飘散的蒲公英最后找到了土壤,就像是身处于长久黑暗中的人,突然面前飘过一缕清风,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抓……伸出手,他情不自禁的抚摸着熟睡中的她的头发,只觉得手心里绒绒一片,隔着皮肤瘙挠着他的心。
他突然想起幼时他曾住在老宅里,那个时候父亲也不来了,整个宅子空空荡荡的,只有刘姨和惠嫂还有一些没有被遣退的工人还待在那里,他没有玩伴,也没人说话,便养了一只猫。
小猫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是他在院子里逮到的一只流浪的狸花猫,在下雨的时候瑟缩在墙脚,听到靠近的脚步时求救似的喵喵叫,琥珀色的竖瞳毫无防备的看着他。
他于是就养了起来,每天都会记得拿东西喂它。
刘姨嫌弃小猫是野猫,怕它难以驯养,伤到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劝他换只听话乖巧的品种猫来养,他一直没有答应。
连惠嫂在看到他手背上偶尔出现的抓痕时都开始心疼,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带着那只并不名贵的狸花猫。
只有他知道。
在他抓住她瑟缩回去的那只手腕的一瞬间,掌心的触感,就像是曾经被那狸花猫伸出的舌头舔舐过的手心,酥酥麻麻的,让他的心都为之一颤。
那是他幼年灰暗时光里抓过的,唯一柔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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